“你们可知还有多少人活着?”
谢蕴一问,抱个脚盆的彭大山先红了眼眶:“小谢,使君丢下我们走了,有人亲眼瞧见的,与军司马他们一块儿走的。”
彭大山还想说,却被吴畏打断:“不可妄议使君。”
现在逞了口舌之快,回头传到使君耳里,以下犯上,是要受军法的。
这么大个营地,还是要动起来。
至少地上尸体都得搬掉。
所以,谢蕴为自家岳父找了个理由:“使君是带人去寻剩余秦胡的藏身之地,当时我在主帐门口碰到了他们,大家要是相信我,咱们先把营地收拾一下,静等使君归来。”
“当真?”有坐在营帐旁的兵卒仰头问。
“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见不少人纷纷望来,谢蕴干脆夺了彭大山的脚盆,倒扣在地上,自己站到上头,这才扬声道:“哪怕使君、军司马他们不在了,回家的路还在不是?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该团结一心,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该收敛的收敛了,然后,咱们就回营陵!”
一个磕破脑袋的民夫微张嘴:“我们还能回去?”
谢蕴:“那必须的!”
“如果再碰上秦胡怎么办?”有兵卒道出了众人的担忧:“他们自赤霞关而来,咱们回营陵,极有可能与部分秦胡在路上相遇。”
这场夜袭过后,秦胡已然成为他们的噩梦。
而且,他们之中大多为步卒,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
此言一出,不少人重新埋下头去。
“若是秦胡再来,大不了与他们拼了!”
谢蕴扭头看向说话之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就认出是昨晚马圈里那人。
“你不回营陵了吗?”
“本来是想走,这不听你说要杀秦胡,我就留下来了。”
谢蕴注意到他吊着胳臂,想来是对付秦胡受的伤,收回目光,她再次望向精神萎靡的众人:“还是那句话,你们信得过我,回营陵的路上,若遇秦胡,我负责断后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