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读书。
但不是拜在某个人门下去读。
不被这个时代同化,是她作为现代卷狗最后的倔强。
谢蕴的坦白却让刘媣一怔:“……侍奉高师左右,难道不好吗?”
在古代,能长伴名师左右无疑是一项殊荣。
跟在老师身边越久,学到的也越多。
但谢蕴是个俗人。
也不介意向刘媣袒露自己的庸俗:“跟在名士身边读书,意味着我今后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能挣活养家,有多少读书人,是靠母亲和妻子做绣活熬坏眼才略有小成?对我来说,一家人吃饱穿暖、生活安乐,比什么都重要。”
“若只是钱财之事,谢郎无须担心。”
刘媣说着,眉头也舒展:“你既喊我一声姐姐,又帮我如此大忙,即使将来你我和离,我也愿意资助你读书。”
无奈她碰上的是一条咸鱼。
谢蕴已经躺平,就不准备再仰卧起坐。
姜氏见女儿追着谢蕴下马车,才意识到自己行事的不妥之处——她好像没问女婿想不想去陈留。
待女儿回来,姜氏也开口:“可是大郎不愿去陈留?”
“阿娘,”刘媣握住母亲微凉的右手,“等我们回去北海郡,我想将文县的庄子转到谢郎名下。”
姜氏亦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当下就听懂女儿的话中意:“是我疏忽了,珩阳城破,他与孤母带着俩仆人一路逃难,已无恒产,想必身上钱银也是不多的。”
她既将女儿嫁与谢蕴,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谢家人流落街头。
“不必去文县。”姜氏添置的嫁妆里,最不缺的就是宅子:“就将营陵那间三进三出的宅子给他们住吧。”
“至于房契,回头交给大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