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那几棵巍峨大树,也瞧见某只招财猫正弯腰与江主任说着什么。
——想来是在汇报后头那波人的来历。
“恩公回来了?”
谢蕴顾不上与刘蟾客套,径直跪坐到江主任身旁的草地上:“我怀疑,樊城郡守可能不太好了。”
‘不太好’三个字,也让刘蟾率先接腔:“恩公何出此言?”
“我看到了他的家眷披麻戴孝。”
谢蕴稍稍坐直了身:“那些部曲形容狼狈,哪怕他们在见到流民之后迅速调整了面部神情,可是,衣衫上的血迹瞒不了人。”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倘若樊城一切如常,樊城郡守为何会让家眷冒险出城绕行这条山道?”
刘蟾听得心神不安:“除非……樊城也守不住了?”
可是,一郡之地,少说得有四五千人的兵力。
那群叛军的数目至多也就七八千。
怎么看,樊郡都不像是守不住的样子。
若是没有勇武的都尉能杀敌,大不了当一回缩头乌龟,以樊郡的城墙之高,又占据天险关要,定然不会成为第二个珩阳县。
江主任忽然也开口:“能让一郡长官在此时将家眷冒险送出城,除了他再无相护之力,恐怕也是认定樊城会不安稳。”
这种不安稳出现的前提,往往是一地群龙无首之际。
“刘翁可知那位姜太守今年贵庚?”谢蕴侧头问一旁的‘百科全书’。
刘蟾擦着额角薄汗,一边作答:“去岁某随王令前往樊城给姜太守贺寿,那时姜太守已是艾服之年。”
艾服之年,也就是五十岁。
在人均寿命二十几岁、早婚早育的古代,五十一岁,已然是要当太爷爷的年纪。
所以,这位姜太守若在任上离世,倒也算不上一桩稀奇事。
只是如此一来,如果没一个镇得住场的二把手,在对待叛军这个问题上,樊城的文武官员怕是要各自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