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阵的人没了,幻境自然消失,流露出三层本来的模样,以及满地滚葫芦的男女,夜决径直向前走去。
四层的守门人是两个儒生装扮的少年,他们对夜决揖了一礼,缓缓打开大门。
四层的布置简单至极,只有一方矮桌与两个蒲团,矮桌上摆着一块棋盘与一口剑。等待的人面貌俊逸,一袭白衣,正是天流书院的王牌徐颜卿。
“不知夜公子喜好文斗还是武斗?”徐颜卿笑道。
“随你。”夜决淡淡道。
“徐某今年二十有四,修行一十六年,”徐颜卿上来就自报家门,“据徐某所知,夜公子如今乃是黄口之年,如此而言,武斗倒是显得徐某占了便宜!”
“既是如此,那便文斗如何?”徐颜卿提议。
“可。”夜决开口道。
徐颜卿笑得莫测,他一指矮桌上的棋盘,“棋道修身养性,不知道夜公子是否修习?”
“略懂。”夜决点点头。
“请!”两人对面而坐,徐颜卿开口请夜决先落子。
夜决也不客气,捻起一枚黑子便落下。
对局很快来到一百手,而此时的两人十分奇怪,并没有看着棋盘,而是平视着对方,手上却仍旧不停,这是快棋。
就场上情形而言,夜决的情况不容乐观,随时可能被徐颜卿围杀。
徐颜卿看着比自己矮上足有一头的少年,脸上满是掌控全局的自信微笑。
但是对局来到一百五十手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那些看似不起眼随时被吃的棋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吃人的猛虎,而徐颜卿的棋子则瞬间变成了孤城,犹做困兽之斗。
徐颜卿此时已经一张脸僵硬的快要维持不住笑脸,而对面的夜决仍旧那一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
来到一百六十手,徐颜卿手中捏着一枚白子,却是迟迟没有落下,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棋盘,脸上的冷汗凝聚成小溪。
半晌,徐颜卿一声浓浓的叹息,捏的发白的指节松开,一枚浸满了汗水的棋子砸落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是在下输了!”这位天流书院的王牌,最受人瞩目的大师兄最终还是在自己最得意的棋道上认输了。
夜决脸上没有什么特别开心的表情,这位自命不凡的公子棋艺比不上晴儿,更别说夜家老祖了,最多是夜决折磨夜天凌后期的时候,犯病的夜天凌。
看到夜决没有胜利之后该有的表情,徐颜卿不甘心的问道:“夜公子如此高深的棋道造诣,平日里不知是与哪位大师对弈?”
夜决诧异的看了一眼兀自不服输的徐颜卿,而后淡淡开口道:“不是什么大师,一个给我倒洗脚水的丫头而已。”
徐颜卿的不甘僵硬在脸上,而后变成了不敢置信与狂怒,最终,他死死抓着自己的胸口,一口老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