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沈洛初紧抿着唇,原本就被暖气吹得有点发红的脸,一生气,更红了。
若不是他说下午要给钱,她怎会如此匆忙地跑去市中心卖画。
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会卖父母的珍品?
如今画也卖了,雨也淋了,却说不急了?
他还真是把耍人当成了一种乐趣。
外头传言的性子,果真不假。
她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车窗。
车刚在云河砚门口停稳,沈洛初就下车冲进了雨里。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脸颊,脖颈,还有原本被烘干的上衣。
“诶!”
男人拿了把伞追上去。
沈洛初步子极快,不愿跟他在同一把伞下。
而男人的耐心也少得可怜,见她如此不配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把人往伞底下拉。
她太瘦了,纤细的手臂,仿佛他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成两截。
沈洛初停下了步子,抬头看他,美眸里荡着些许怒意。
男人身上的幽幽冷香,掺杂着淡淡烟草味,迎面而来。
“拿伞。”
短短的两个字却有股无形的压迫感包围着她,让人不容反抗。
沈洛初接过伞,男人快步走进雨里。
望着雨帘里那道身影,她有些后悔了。
她不能惹他生气的。
一进门,男人就将被雨水打湿的西服脱下,随手扔向了沙发。
沈洛初跟在身后,收起雨伞,进了门。
别墅庭院很大,从门口到屋内的距离,足够让没有伞的男人浑身湿透。
他径直上楼,想冲个热水澡,好驱散一身的寒气。
打开衣柜门,见里面挂着的几条女人长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衣物已经全被搬去了元熙府。
“浴室里还有你的浴袍,你要不先暂时穿穿。”身后传来沈洛初小心翼翼的声音。
她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打破僵局。
万一惹他不高兴,把她踢出门不说,自己的计划也要落空了。
男人转过身,嘴角挂着抹邪笑,“我洗澡,可不爱关门。”
沈洛初脸一热,急急忙忙跑下了楼。
手机震了震,来了条微信。
周时逸【小姐,后天商会有一场宴会要举办。】
沈洛初紧握手机,脸色苍白了几分。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并非死于自杀,而是一场谋杀。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与周时逸暗中调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沐浴露的香味自身后蔓延开来。
沈洛初思绪回笼,调整好情绪后,回过了头。
男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俊脸上带着些许雾气,身上的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着,健硕的胸膛欲露不露。
沈洛初顿了少顷,慌忙移开视线。
男人径直走向酒柜,从里面拿了瓶红酒,缓缓倒进两个高脚杯。
“沈小姐,喝一杯?”
沈洛初想抓住这个接近他的机会,点了点头。
只是,她从未饮过酒,不知这酒的浓烈,才抿了两三口,便满脸通红,有了醉意。
“我叫沈洛初,洛下日初长里的洛初。”她咯咯笑了两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醉了酒的人,失去了对大脑的控制能力,言语也大胆许多。
她坐在餐桌旁,双手托腮,杏眸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