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自尽,以血来了结纷扰复杂的因果。
月色相似,薛竹挑中了元韶熟睡的时机,元韶夜夜睡在她枕边,这样的机会很好找,不费吹灰。
熟睡的青年乖巧而无害,双手交握,睡姿端正,完美的皮相没有一丝半毫的攻击力。
薛竹摸出了匕首,无声无息靠近元韶,刀尖对准了他胸口。
精铁锻造的匕首封喉见血,一刀下去,恩怨都了结了。
对郑英才有交代,她可怜的阿英。
刀尖已经划破了布帛,只要用力……但她犹豫了,迟疑了,下不了手。
薛竹没有杀过人,持刀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平静入睡的男人,这时候,薛竹反倒想起了元韶的好处来。
他对她真的不赖,是这样的吗?
薛竹记吃不记打,想到的好处越多,恩惠越多,情意越多,她越迟疑,不知所措。她算不清恩怨了。
而且,他知错了,可错的是他还是自己呢?
薛竹忽然开始头痛,失去了判断力,松了匕首,崩溃大哭。
元韶醒了,或者说他一直没睡。
他五感敏锐,在薛竹靠近他的时候,就感知到异动,他想看看薛竹究竟做什么。
她拿刀时,元韶心都凉了。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他想看个明白。
阿竹放弃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薛竹,元韶喜得魂飞天外。
她不忍心,因为心中有他。
她他将人抱在怀中,温言细语安慰。
他也心疼,但痛苦过后,阿竹会好的。
就像他再也摆脱不了“成昭”,浑身上下长出了成昭的血肉。薛竹也会好的,他陪她、等她熬过痛苦。
元韶醒了,薛竹彻底失去了杀人的机会。
元韶哄睡流泪的女子,低头吻去眼尾的残泪,哄她睡得更安稳,静静端详她陷入沉眠,如同守护珍宝。
“等我回来。”
待到天色泛白,元韶才依依不舍离开,动身回幽州。
他其实想把薛竹也带回幽州去,但她此时的身体状态不适合赶路奔波,人也不配合。
稍稍分别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吧,他无奈浅笑。
薛竹错失良机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她明白自己的懦弱,既痛苦,又后悔。
元韶的爱恨太复杂,她没有弄明白,他真的该死吗?而自己真的能杀了他吗?
元韶的恩情,她好像偿还不完。
其实有罪的是她,阿英的死因为她而起,如果没有她,阿英不会招致杀身之祸。
薛竹又想到了许许多多被她牵连、或多或少因为她倒霉的人,云浩、云浩的娘、周侍卫、阿英……何等的罪过啊。
她豁然顿悟,痴痴一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一切因她而起,也在她这里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