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石先生说你做了神农军的军师，是这样吗？”小夭抬头直视着相柳的眼睛，眼神里带着期许，她多希望相柳可以给她一个否定的回答，也许是石先生为了吸引听众胡诌的呢？

“是。”相柳没有否认，没有解释，只有这样干脆的一个字，波澜不惊，就好像人家问他吃了没有，随口回答了一句“吃过”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小夭的眼泪夺眶而出，眼神黯淡下去。

“为什么？你不是从来不参与任何国家的纷争吗？怎么突然就做了神农军的军师?”

“洪江将军于我有恩。”相柳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短又平淡。但是内心却是纠结又痛苦。明明这一世他并不是被洪江所救，但若是没有洪江上一世教授与他的疗伤功法，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从死斗场逃出来，也许早就殒命也不会有机会再和小夭重逢。

之前高辛和轩辕两国，内乱斗争，政局混乱，自顾不暇，再加上中原世家暗中帮助，神农军还不至于受到威胁。但现如今，高辛王已经平定五王之乱，轩辕国的局势也趋于稳定，神农军已然没有任何优势。相柳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神农军就这样覆灭而坐视不管。

“报恩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吗？我们可以提供粮草，还可以提供药材，你何苦一定要与轩辕王为敌?”

小夭对上相柳幽深的眸子，似是想要看穿他，可是那眸子深邃无比，看不出悲喜。相柳一直陪伴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为了报恩而并不掺杂任何情感?自己只是一个得了他的照拂，受了他的恩惠的人，又以何种立场何种身份去干涉他的所作所为?

可是小夭还是不甘心，她接受不了那个将她从苦海中拽出来的人，那个几十年来与她朝夕相伴的人，那个占据了她满心满眼的人，竟然变成了她的敌人。

“你做了神农军的军师，就能光复神农回天再造吗？”

“不能。”

“那你为何如此执着，为何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趟这趟浑水呢？”

“我要做的事，不容你指手画脚。”相柳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如水又不容置喙。

小夭好不容易挺直的脊背又瞬间矮了下去，怔怔地望着相柳，好半晌才说:“我确实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但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相柳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小夭继续说下去。

“我想求你，日后见到我的亲人，不要杀他们。我知道现在你已经和我哥哥还有我外祖父都是敌对的立场了，但是我还是只能求你不要杀他们。”小夭一边说，眼泪一边从面庞滑下。

相柳轻蔑一笑道:“我若是不杀他们，日后他们一定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