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静静的看着她。
忙了一天的老父亲还得面对闹脾气的女儿,他自问已在尽量包容。
“父皇你不能反悔!你若是反悔……”孟长芸说话之际双眼瞬间泛红,她已无法再说下去。
“对。父皇是答应过你。厉国三皇子既非良人,那青霏的婚事便与他作罢。但厉国的两条人命却不是你想作罢就能――”
“父皇!”
“长芸――”
“那是崖州阿!流放十年燕平会受不了的!你这样会寒了燕将军的心,也寒了女儿的心!”
“你在怪朕?”孟皇突然就拍案大怒,“你身为堂堂护国嫡长公主不但夜不归宿,还煽动百姓,挟私报复。”
孟长芸心下一惊,像是不认识似的打量孟皇。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对!当你在偏殿大睡不醒时,父皇特意去了一趟永巷。燕平向朕发誓,此事与你无关是他一人所为,他自愿流放崖洲。”
“是你逼他的对不对?”
“孟长芸你放肆!”孟皇蓦地站起身朝下走。
“人生有几个十年?你知不知道人生有几个十年啊父皇?”
“你……”
孟皇只觉得心头一热,一阵怒火拱的他快步走到孟长芸面前举起右臂就要煽。
孟长芸当即涨红了脸,瞪大秀目死死紧盯他。
“你言而无信还要打人?”
望着她愤怒染火,水光氤氲的双眸,孟皇仿佛又看到了另一名女子,他悬在空中的手突然就停在那。
孟长芸还在说。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燕平!你只是利用我为青霏解除你想解除的婚约!而且那兰香定是有问题,所以我才一直瞌睡不醒!”
“你混帐!”
帝王的威严战胜了最后一丝柔情,冰冷的巴掌在怒吼声中狠狠煽下。
孟皇压抑太久的心病,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孟长芸被突然甩过来的巴掌煽地连退数步,她愣了一下,当确实感受到那股火辣辣的疼时,才迟疑的抬手去摸脸颊。
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就在刚才,她用尽全部真心,敬爱了十年的父皇亲手打了她。
“你打我?”少女说话间像是被谁抽走了一丝灵气,睁着失神的双眸望着他。
那眼中有失望、震惊、不可置信、五味杂陈,化作一滴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眶,却倔强的不敢掉落。
“你自已出尔反尔,还打我……”
她高高昂起头,让眼泪逆流回去。
望向悬于室内天顶,美化美奂、雕龙画凤的圆形藻井,只觉的心尖都凉透了。
望着这样的爱女,孟皇心头才涌起的快意瞬间又熄灭,但一国之君的威严不容他反悔。
“方显仁进宫陈情,你以为是谁为你拦你下的?你彻夜不归,与郎柏年当街厮混,你以为又是谁替你堵住悠悠众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