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葬后,鲜血的味道从外城一直弥漫到宫城内每一个角落。
赤霄军副统领燕平很可能得了护国嫡长公主的授意,单方面撕毁条约,暗杀厉国二皇子李瑞,和厉国大将阎良的嫡子阎宁。
可眼下长公主昏睡四日不醒,燕平自然就成了那个该死之人。
没有人在意这或许是为母报仇的正义,更没有人细究阎宁为会什么出现在孟国的码头。
朝廷要的是表面的和平,国家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有人不要脸,但自已必须要那张无用的脸。
然而燕平毕竟是燕承山燕大将军的嫡子,况且皇后大葬的第二天,孟皇就颁令要大郝天下。
于是燕平的死刑,就改成了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崖州。
出发日期定在三日后……
东十字大街,齐府。
虽然离宫后阿碧不再是任何人的奴婢,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况且又是借住在郎柏年的府邸,每日都是头一个起床。
快到年边了,天越发冷。
还下起了雪了。
但她一点也不怕冷,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披了件黑裘披风去院内将梅花花瓣上的积雪轻轻扫进瓶口。
即便手冻得通红发紫,仍是直到积得满了才肯停手,刚走到帘边,躲在后面的红绸已为她打起帘子。
“阿碧姐姐快些!”
一股热气迎面冲过来,急地阿碧忙脱了自已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
冷热相撞最易受凉,眼下她们二人以亲姐妹相称,相依为命。
不论是谁病了,另一个都会难受许久。
阿碧对红绸笑笑,走到风炉边蹲下,将雪水缓缓倒进炉内,再放下几瓣素心兰的花瓣,拿小扇子轻轻扇起来。
等风炉内的水烧开后,屋内的空气也逐渐清爽起来,浓郁的兰香萦绕鼻间,让人闻之一振。
阿碧拿了厚棉袄细细包了风炉往门边走。
“红绸乖,姐姐去去就回。”
红绸瞧了一眼她怀里的厚棉袄,仰起小脸看她。
“阿碧姐姐,要是皇爷爷还要杀燕平哥哥,你就让四皇子告诉他,那个讨厌的人是红绸杀的。”
阿碧强挤出笑脸,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
“红绸放心,你皇爷爷不会杀你,也不会杀燕平哥哥。”
阿碧小心翼翼的捂紧厚棉袄离开小院,冒着大雪来到郎柏年的书房。
朝他施礼后,她大大方方的将厚棉袄打开,把里面还烫手的风炉放在茶案上。
“四皇子,我泡茶的本事是长公主亲自教的,这壶‘香雪幽兰’也是她独创,您喝喝看。”
郎柏年移开手里的书,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