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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军户制度

视野边框的红闪每分每秒都在持续,谢乔从最开始的烦躁,慢慢地开始有些适应,如果不是麾下将士以及百姓的忠诚度都在下降,她可能会不急着洗刷身上的污名。

顶着【草菅人命】的头衔去审问真好用啊。

受审的罪犯原本可能会心存侥幸心理,以为你不敢杀他,杀了他就拿不到想要的情报,所以在交代问题时会有所保留,甚至有恃无恐。【草菅人命】则能让他彻底改观。

谢乔还要感谢这个机制,催促着自己前进,如此迅速地夺下两关。否则以自己求稳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拿得下来。

占据玉门关后,这座城关与阳关一样,直接被纳入系统,出现在了【城池】的列表中。因为关内的守军守将被全部清洗换牌,关内没有百姓,不必收服民心,所以没有繁琐的同质化进度。

所有的关隘都是如此。

点开列表,关隘的界面要精简得多。

【凉州·敦煌郡·玉门关

关隘建筑:(无)

驻防军队:(未定)

驻防都尉:(未定)】

关隘区别于城池,只具有军事属性,所以无法利用系统修建许多功能性的设施和建筑,能修建的只有城墙、门楼、箭楼、屋舍、烽燧台、校场和都尉府等。

驻防的军队和将领都需要谢乔手动去设定。而城墙、箭楼以及都尉府都有现成了,无需再去修建和升级,尤其是外关的城墙和门楼,比榆安城的二级城墙还要坚固高大,无限接近三级城墙。基本上敌军从正面是很难攻破的,除非时间长了风化严重,需要进行维修。

需要提防的,就是敌军不从玉门关正面突破,而是改从北面破损的长城绕道而过,直接绕开关隘,长驱直入攻进谢乔的大本营。

这样一来,即使玉门关的外关修筑得再坚不可摧,也只是摆设罢了。

所以,谢乔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巩固边防,将从玉门关以北,一直绵延到北塞山的近七十里长城的断壁残垣进行整合、升级,从而形成一个坚固的屏障,并在沿途增设据点和烽燧。

这无疑是一项极其浩大的工程。

玉门关与北侧的长城被系统视为一个整体,当玉门关被纳入系统之后,谢乔能直接通过系统对原有的长城进行替换。

当前的汉长城只是两米或者不足来高的黄土夯筑的简易土石墙,谢乔预计先将它替换为一级城墙,随后再升级为二级城墙。二级城墙高一丈五,厚一丈,城墙上还有女墙和凹凸的垛口便于士兵战斗,材质的土石比例达到1比2,不容易被利器凿穿:现阶段基本够用了。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巩固边防就得需要外物的加持。

谢乔选中长城,再点击[替换],系统显示长城的全长为三十八公里,她还需要补足总计约六百二十个单位的石料和三百零九个单位的沙土以及一百一十七个单位的木料。

更不要说升到二级所需耗费的材料了。

虽说工程量浩大,但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势在必为,且需速为,一旦兴建完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条南北走向的长城好比是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分界线,可以彻底隔绝西北方向上游牧民族的侵扰。汉朝的统治者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早早地在这一带起筑长城,但无奈财力物力人力有限,只能夯筑低矮的土墙,且无法长期有效维护,立而损,损而修,劳民伤财,效果不佳。

而谢乔则不同,她只需要拿到足够的建筑材料,就能通过系统的外挂自动进行修筑,无需大规模地从百姓中间征发徭役,维护长城中的破损处也能一键解决。

在这条长城上,有两个重要的节点,一是位于玉门关北侧约二十里的大方盘城,原是前朝用以屯兵屯粮的昌安仓,业已废弃。

另一个节点,就是在这一时代被称为冥水的疏勒河,河道与长城的交界点刚好距离玉门关约五十里地。

这样一来,绵长的七十里长城就被两个节点分成了较为均匀的三段,谢乔会将这两个节点都作为防御的重要据点,增设烽燧和箭楼,使长城的防守更为稳固和首尾接应。

后续的几天时间,谢乔马不停蹄、气不敢多喘地进行一系列操作:

先修建[校场·1级],[校场]是关隘特有的建筑,与[兵营]相似,但功能性要弱化许多。部曲可以在校场中进行训练,也可以利用校场整编[西凉轻卒][西凉弓手]等基础部队,但无法招募和整编高级部队。

再通过校场将投降的玉门关守军整编为自己的部曲。并留够城关上警戒的兵卒,将其他兵卒以及被惩罚服役的罪犯全派遣出去采集木料、石料和沙土。

尝试与羁押在玉门关大牢里的羌兵沟通,通过供吃供喝释放善意进行拉拢。只是收效甚微。

派黄意继续寻找阳关都尉李益的下落。谢乔想以此考验他的能力。

尤其是最后这个,几乎成了一个迷。

当夜阳关守军皆能证实,攻城前李益尚在关内,而出关的仅有那一骑,抓回来的还不是李益本人。

所以谢乔推测,他就在关内的某个地方藏着,很大概率和他从西域赚回来的大量的珍宝珠玉藏在一起。毕竟谢乔在都尉府中搜出来的东西还没有焉皿山马匪的三分之一。

可能什么都尉府中的什么地方有密道机关,但问遍原阳关的守军,没有一人知情。

没找到李益之前,谢乔是不敢用[名声净化符]的,她得把李益与冯悉凑到一块儿杀掉。谢乔不想耽搁太久,因为忠诚度一直在掉,掉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势力内部分崩离析,众叛亲离。

从与黄意短暂的接触中,谢乔便发现,这人不止聪明,与粗暴蛮横的冯悉不同,为人算得上正直,在玉门关守军中也有一些的口碑。经过对守军的审问了解到,黄意虽为冯悉属官,为其出谋划策,但此前并无罪错。他在此地数年,熟悉玉门关周边的情况,谢乔便先将他用起来,并考虑如果后续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是否让他继续驻守玉门关。

但是无法将他招募为【人物】,不知道确切的忠诚度,谢乔暂时不敢完全信他。

至于黄意对她,敬重,且言听计从。

究其原因,谢乔推测应当是自己头上顶的谋朝篡逆的标签与他的志向不谋而合。

谢乔一问,他便和盘托出。

黄意的前半生可谓坎坷曲折,他原为金城郡人士,早年间举孝廉为官,一度入京师。先是在司空府为令史,却屡屡不受重用。后司空被宦官倒台,他连坐被收押入狱,在狱中受尽折磨。而后被判流刑,于是对朝廷心灰意冷,渐渐生出了反心。流放西凉后,见到了张掖郡太守,通过极力自荐,太守许他做幕僚,他暂时得以摆脱流徙的命运。然而好景不长,仅过去了半年,太守死于羌乱,羌人冲进郡府,一把大火烧光了他的全部希望。

最后就是两年前辗转到了冯悉麾下,冯悉莽撞而不听劝告,意气用事,他难有发挥的空间,结果就是如今的下场了。

听完黄意的前半生经历,谢乔只觉得后背一凉,脖子一凉。

他事过好几任主公皆不受重用先放一边不谈。有克夫克妻的命格,这家还有克主公的。

谢乔虽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些东西就是很玄乎,越不信吧它还就越灵。不过仔细想想,她现在并没有将他从人物中招募,她就不算他的主公,而他仅仅只是自己的无数子民中的一个,卡这样一个bug应该是可以的。

好吧,她实在是缺人,更缺脑子灵光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才,克不克的先放一边去吧。

如果真有那样不好的苗头再把他送走也不迟,最好是送到对面那里去。

总而言之,先用着。

黄意果然没有辜负谢乔的信任,将他派去阳关不到一日,便有了回信。

谢乔快马赶到阳关都尉府,黄意迎来,拱手一拜,“谢县长,在下推测李益的藏身之所就在此地。”

他举止恭敬,但与龙勒县丞的谄媚不同,至少从外在是看不出来有半点谄媚的。

“你何以判断得出的?”谢乔纳闷。

“关内封闭,南北两侧皆是险峻的山体,东西则为闭合的城关,排除逃出去的可能,那就是有密室藏身。今日在下观察各处,发现关内有一池水潭,周遭较为潮湿,掘地丈余即可见水,若在此间建造密室,必会潮气滋生,不利于贮存藏身,关内大部分皆是如此,”黄意顿了顿,指向谢乔早先反复搜寻排查过的房间,“唯有此处,地面下的黄土似被替换成了硬石与干草,周遭还涂上了椒泥。谢县长可以凑近些闻闻。”

根据他的指引,谢乔微微俯身,在干泥的墙体间果然嗅到除泥土味道以外的花椒的清香。

“所谓椒泥,便是将椒粉掺入泥土中筑墙,南地潮湿,南人好用此法筑屋建舍,以绝湿气。”黄意解释道。

谢乔起身,赞许地看着他。

这人实在聪颖,也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是个能用的人才。

不枉她冒着风险将他留在身边。

既然基本能确定密室就在下方,接下来就是把人找出来了。这间房谢乔派人搜查过几遍,都没有发现机关线索,足见其隐秘。当然她可以直接派人粗暴地将地板凿烂,但这样未免太可惜了,李益当初建造时必定下过一番工夫,连除湿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如果能找到密室的机关,今后自己用,拿来贮存东西、藏宝物什么的都很好。

谢乔倒是萌发了一些兴致,在原世界,她和朋友去密室,永远都是划水的那个,在这里找线索锻炼锻炼能力也不错。她还蛮好奇古人的密室是不是真如古装剧里的那样神奇。

走近房间,坐下来静静思考。谢乔采用同理心,将自己当做是李益。如果她是李益,会怎么布设密室呢,开关放在什么地方才不会引人注目。想着想着竟然眼皮竟然有些重,迷迷糊糊间,她突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动静。

一睁开眼睛,床架整体在缓缓挪动。

俄顷,一颗大脑袋从里面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

谢乔看向他,他同步看向自己,四目相对。

谢乔愣了愣,招手,“嗨。”

李益回以讪讪一笑,脚踩着梯子试图往下缩回去。但已经来不及了,守候的房间外的军士听见声音,齐刷刷地冲进来,刀口逼近他的脖子,将之擒拿。

密室机关的密钥原来就是这架看起来的敦实厚重难以推动的床,床架下面是空的,从侧面推动床,有一个锁扣,用力推过锁扣密室的地窖便呈现在了眼底。

谢乔点着油灯,小心翼翼地踩楼梯往下爬。

当脚底踏实,踩在地面上时,回头看去:在油灯的映照下,满屋子珠玉珍宝明光闪闪,璀璨夺目。

恍惚间,她仿佛置身于没有大气层遮挡的外太空,眼前闪烁的是恒河沙数般的星辰,每一粒星辰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伴随着心跳扑通扑通,心脏充血到仿佛要爆开一般。

不论品质,单说数量,与这满室的璀璨炫目比起来,焉皿山上的两箱珠玉不过九牛二毛罢了。好比是清秀湖见到了巢湖。

清秀湖就是谢乔老家门前的那片小水塘。

不过谢乔并没有被财富蒙蔽心智,她很快从一时的喜悦中抽离出来,整理好情绪,平静地从密室里爬上来。这依然只是创业的基业,而不是她个人的私产,她只把这当做是有人给她注入了原始股。

将床架推回原位,谢乔严谨地关上密室,财宝都继续藏在里面。

知道密室的只有护卫谢乔安全的两名军士,以及李益本人,李益自然是灭口。而两名军士是谢乔从榆安带过来的,信得过。

谢乔驾马去了一趟阳关南面的山脚,去看望被她从织坊里解救出来的这二十多位织娘。密室里累积的这些财富,都是她们好几年的血泪化成的,谢乔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远远看过去,从繁重的工作中脱离出来,她们的情况有了好转,搬着木凳坐在院中晒太阳、唠嗑,看起来稍微还有一点心神不宁,但脸上偶尔还会有笑容掠过。谢乔当前的状态不便去叨扰,是以,她吩咐属下择日先将她们送去榆安,善待,并为她们打听家人的情况。

至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益,谢乔只觉得他多活在世上一日都浪费氧气,干脆地派人将他处决埋掉。

【你下降了3点声望值。】

干掉一个阳关都尉,竟然连掉了3点声望值,【草菅人命】和【谋朝篡逆】的标签愈发红亮,视野边框红闪的频率。不过无所谓的,[名声净化符]都能一次洗掉。

下一个就该轮到玉门都尉冯悉了。

但在此之前,谢乔还有最后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隐患。

对冯悉等人的审问中,谢乔确凿地了解到玉门关外二十里地的沙中水草地屯着千余兵马,他们日日操练,具有不俗的战斗力。

虽然暂时还威胁不到自己,但这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或者说悬在玉门关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处置不当,稍有不慎,迎来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掌管这千余军马的校尉,名叫冯燕,是冯悉族中的从弟,为冯悉马首是瞻。

这支部曲由冯燕亲自操练,他在其中具有绝对的话语权。一旦他得知冯悉被擒的消息,必然会率全军来救。

大战一触即发。

基于这份情报,谢乔一直静静思考万全之策,看能不能利用冯悉做做文章。最好是能让她少损失一些兵力和人口。

西凉本就人丁不旺,谢乔最不希望看到两败俱伤,尸横遍野的场面。

能和平地易帜最好。

实在不行,也要伤亡最小化。留着更多的人口,还要大力建设她的新版图。

返回玉门的途中,谢乔渐渐有了思路。

那就是让冯悉写一封家书,将冯燕单独诓来玉门关,趁机将其拿下。总而言之,抓住主要问题,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冯燕脱离部曲,群龙无首,就能被瓦解掉,兵不血刃地编为己用。瓦解不难的,部队中有半数以上的兵卒原本是龙勒县的百姓,被陆勘强征入伍,将士之间并不齐心。

但据说冯燕是个狠人,武力不在他从兄之下,当年抵御匈奴入玉门还曾立过军功,脑子要灵光许多。

诓不诓得到要另说。

试试吧。这似乎也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否则,待定时炸弹的时间走完,爆.炸的威力她承受不了。

标签还在头上顶着,忠诚度仍在往下掉,不能拖太久。谢乔虽然勉强适应了视野边框的红闪,但她不想在被污名化的路上越走越远。

回到玉门关,谢乔径直奔去监牢,准备好帛书和笔墨,堆到冯悉面前,冷冷道:“给冯燕写封家书,让他单独来玉门关见你。”

“汝想赚杀我弟?”

冯悉一声冷笑,死死地瞪着谢乔,“休想!你不过才三两百人,待我弟反应过来,大军压境,你必死无疑!”

“不写?”谢乔问。

冯悉不答话,脖子硬气地将头扭向一边,一副正气凛然的形容。他从弟冯燕,一向视为亲兄弟,兄弟如手足,他平生最重义气,出卖兄弟这种事,他断然做不出来!

然而谢乔早已将他摸透了,重义气倒是不假,他其实是怕死的,否则当时在玉门前,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声嘶力竭地让关上的守军开门投降了。

谢乔无所谓地站起身,手轻轻一抬,将旁边的军士招了上,“他没用了,把他杀了。”

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说“吃饭去了”“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而后径直转过身往外走去,头也不回,淡定又悠闲。

冯悉透过【草菅人命】的有色眼镜,惊恐朝牢门外大喊:“我写!!”

一刻钟之后,谢乔审视着手上的帛书,反复念诵。

“愚兄偶得两坛好酒,乃弟素日衷爱之杜康,愚兄念弟日久,何不入玉门痛饮之?兄悉。”

这便是冯悉的家书,冯燕确实喜饮杜康酒,也曾多次在小方盘城吃酒,情况属实,信上的字是看着他一字一字写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接下冯燕生性多疑,派普通的军卒,她担心被多问几句就会露馅,而后在严刑拷打之下变节,将关内情况泄露出去。毕竟现在还没有洗刷污名,她麾下兵卒的忠诚度是不高的。

这时候,一旁的黄意像是看出了谢乔的为难,主动请缨站了出来,“谢县长若愿意相信在下,在下愿往。”

他有表现自己的倾向,大概是在前几任主公手中不受重用憋坏了,急于想证明什么。

此事凶险,与出使敌国类同。虽有两军交战不斩法,但自古使者都是高危职业,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主动请缨,足见其胆量。

但谢乔却有些犹豫,问:“你如何保证不会出关后就叛我?”

把人放在身边,谢乔能放心得下,一旦出关,就是把一条鱼放入了大海中,想再掌握就难了,而且这条还有可能会引来鲨鱼。

黄意沉默片刻,眼神忽然坚定地道:“在下愿断一指,请谢县长代为保管。”

说着,他伸出拇指,塞入张开的嘴里,而后决绝地咬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幸好谢乔阻止及时,但他的指头周围仍然留下了一圈血印子,晚一步指头就保不住了。

古人最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死亡都极力追求身体的完整性,连头发都不轻易剃掉。既然他都敢这样做了,谢乔便没什么好怀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我便在关内静候黄先生佳音。”谢乔拱手道。

黄意作揖回礼:“在下定不辱使命。”

外关缓缓下吊桥,单骑出关,纵马奔驰,马蹄西去茫茫戈壁滩。

不出半个时辰,黄意穿越一片荒漠,抵达了沙中水草地。此地屯兵之事,冯悉向来谨慎,关内只有少数人知情,而来到过此处的,仅有冯悉结义的兄弟三人,他作为冯悉原来的属官,是第一次造访此地。

远看一大片湖泊,一条细流从北侧高地注入。最外围生长着大片的胡杨树,其中有营房、军帐、木墙等,还有成片开垦出来的田地。

穿过胡杨林,驱马步入营帐大门,黄意皆表现得从容镇定。警戒的军士盘问过后,并未太多怀疑,放行通过。

家书传到了冯燕手中,他读完信上内容,脸上爽朗一笑,“兄长甚好,还没有忘了我,我这就去吃酒。”

“来人,备马。”冯燕放下信,招手吩咐部下。

“辛苦黄先生跑这趟了。”他又转头对黄意客气地说。

黄意拱手,“在下分内之事。”

说话间,冯燕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黄意右手的拇指之上。尽管他已经刻意收着手指,在极力掩饰,但这崭新的伤痕依然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冯燕沉默着,目光凝视。

过了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黄先生手上这伤怎么来的?”

拇指上的咬痕太过诡异,不好随口编个理由就圆过去,但黄意在辞,为的就是应对现在的突然情况。

“说,表情轻松,掩盖编造的痕迹。

羊齿是平整的,咬痕与他的伤痕几乎没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疑惑解除,冯燕脸色恢复如常,嘴角挂笑,一副迫不及待的形容,“看来兄长为了请我吃酒,还特意去打了肉。走走走。”

他上前来友好地揽住黄意的肩膀,脸色骤变,眼神如刀犀利刺来,“但黄先生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

从黄意出关后,谢乔便一直等在关上,等待他的好消息。然而事与愿违,等待只是苦等,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地平线上始终没有音讯传来。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她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三种可能:黄意已经叛向了冯燕部;另一种可能,黄意一出玉门,直接远走高飞了;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黄意被识破,但是宁死不屈,没有泄露机密,故而敌方不敢轻举妄动。

为防止敌军夜袭,谢乔连夜增派哨卫。

第二日依然杳无音信,第一种的可能性在慢慢降低。因为如果他归降冯燕部,他一定会泄露关内的消息和防御部署,冯燕部必会大军压境。然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既没有关前叫阵,也没有从北侧的长城缺口突破。

不管是那种情况,玉门关的危机都没有解除。

未来十日时间,谢乔在密切地关注玉门关及长城以西的冯燕部动向的同时,也在大力地发展建造。七十里城墙被尽数替换成了崭新的一级城墙,材料的采集工作仍在进行中,只有等升到二级谢乔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收押在大牢的冯悉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拿他来诓骗冯燕的计谋宣告失败。而这会儿全方位的忠诚度都几乎已经跌破了临界值,派遣出去采集材料的兵卒也开始出现消极怠工的现象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谢乔下令处决掉玉门都尉冯悉,当视野的红闪频率快到几乎鬼畜的时候,她麻溜地点开【背包】,点击使用[名声净化符]。

【你洗刷掉了[草菅人命]骂名。】

【你洗刷掉了[滥发徭役]骂名。】

【你洗刷掉了[谋朝篡逆]罪名。】

视野里的红闪彻底归于宁静,点开个人面板,发现自己的声望值也恢复到了原本的19点。与此同时,各个人物、部曲、城池的忠诚度都开始缓慢地回升中。

谢乔如释重负,又是一条好汉了。

如此又过去了半月时间,依然没有消息传来,北面的二级长城甚至都全线完工了。

没有打过来当然更好,这给了谢乔大量的发育时间,她最缺的就是这个。

按照预定的计划,她继续在大方盘城以及疏勒河城河的交汇点上修筑据点和烽燧台。

尤其是长城与疏勒河的交界点,这里是一片河谷地形,长城在这里留下了一个缺口。河道不宽也不深,最窄的只有几米,平均深度可能只有两米不到三米。发源于祁连山脉的疏勒河,在经过敦煌城东部一带的灌区后,西流入戈壁滩,流到这里时水量已经大大削减了。

如果敌军到了这里,铺木搭桥,是很容易通过河道从外面攻进来的。

谢乔先于北岸创建了一座箭楼和一座烽燧台的建造任务,而后再在南岸慢慢建造一些屋舍,作为兵卒的据点。

不过长城线实在太长,在太平年代还好,一旦战事吃紧,即使长城升到了二级,外族总有机会找到漏洞趁虚而入。谢乔未来的主攻方向肯定是东南,入主中原。是以,她不可能在边境陈兵,主力都要抽调去前线作战。

若是于边境陈兵,并不能确定敌军什么时候会当游牧民族或者其他敌军攻来时可以应敌,但更多的时间应当是相对太平的,那大军留在这里就是极大的浪费。

谢乔在思考一种既能省军饷,又能在边境建立起强大屏障的戍边制度。拥有稳定的后方,前线才能安心作战。

很快,一个词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军户制度”。

不过与历朝历代的军户制度不同,她构想的是改良版本的。

自晋代起,官府要求一些家庭必须出成年男子进军队服役,户籍归入军府,即为军户。一旦入军户,世代为兵,父死子替,兄亡弟代,社会地位低下,甚至低于平民。军户永世不得脱籍,不得擅离户籍地,祖祖辈辈都将被记录在册。

更多的时候,朝廷会减免军户一部分赋税,只发给军户的军人口粮和军服,但武器、马匹都需要军户自家供给采买。战事吃紧时,军户常常会因负担不起而被迫出卖家产,甚至逃亡。

而到了明代,朝廷对军户的剥削更为严重,战时连军服、口粮都不再供给。军户在承担正役和部分杂役的同时,还被严格限制与民户通婚,并规定军户只有在提供五名以上的兵员后,家里的第六个男丁才允许为官。

古代中国的军户制度就是一部基层士兵及士兵家庭的血泪史。

而谢乔构想的制度则完全不同。

戍边是极其艰苦的事业,对军户自然应当优待,而不是一味贬低其地位苛待。

之所以选择军户制度,谢乔的初衷是考虑到士兵离家戍边,必定思归,常年无法与家人团聚。那不如把整个家庭都迁到边境一带,一同生产建设,屯垦戍边。自古以最近的例子,新疆地区的生产建设兵.团,军人及家属共同在这片大地上肩负起了屯垦戍边的重任。

谢乔盘算了一整天,拟出了自己的初稿。她毕竟不是研究这块的,已经尽力在做了,可能暂时还有很多不完善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后面还能通过实践经验随时进行修改。

经过斟酌后,谢乔派人将自己的初稿正式地抄誊下来,盖上官印,分别送入龙勒县和榆安城。

这是她作为势力的主公,颁布第一条法令:

“凡家中有十八至岁四十岁精壮男子的家户,可自愿申请成为军户,举家迁入阳关、玉门关、大方盘城、冥水谷、北塞山等五地;

凡军户,种植神奇土壤不纳税,收获粮食皆归自家所有,粮食多者皆可随意买卖;

凡军户军士,年满四十五岁后,皆可请退伍,脱离军户籍,举家内迁,得安家之资费;

凡军户军士,年满五十岁或因战致伤残,自动脱离军户籍,得抚恤:粮三百石;

军户军士若战死,军户可提前内迁,脱离军户籍,得抚恤:粮五百石;

除戍边军士外,军户眷属不禁足;

军户初至军籍地,分配粮二十石;

军户分配粮种,且不定期分配瓜果种子;

军户分配屋舍;

军户分配雏鸡五只,用以养殖;

军户眷属可为官;

军户子女可远入官学,供寄宿食饮;

军户罹患病疾可无偿就医拿药;

军户眷属通婚无限制;

军户军士之兵甲、军衣、马匹皆无需自费;

凡军户军士,需承担戍边之责任,素时巡查、训练、演习,战时披挂上阵,不得擅离职守;

凡军户眷属,需听从号令,力所能及从事农耕、垦荒、植木、掘地等事宜,计量可得财粮。”

基本上关于军户制度的弊端谢乔皆做了自己的修改和完善,至于这最后一条,算是对军士家属的有偿征用,但这些都不是急迫的事情,没有工期的要求,慢慢地去做也行,且还有报酬可拿。

法令发出去后,龙勒、榆安两地响应的百姓比谢乔想象中的要积极热情得多,短短五日内,自愿报名的总计户数就达到了四十一户。

至于原因,除了与她的新军户制度切实可行、条件实在丰厚有关外,还与她这个人息息相关。摘掉头上的一系列帽子,声望值回升,她自然又重新成为了两地百姓心中敬重爱戴的主公。

可惜现在谢乔名下只有两城,人口不足,目前的军户数量自然还是不够的。她预想的是,这条线上的五个据点,各迁入百户左右的军户,边防上压力基本就没有了,且这五百军户的眷属,多则两千余人,改造起这一大片的戈壁沙地就容易得多了。

往后几天的时间,申请成为军户的百姓陆续开始往边境线迁徙。

谢乔建好屋舍后,均匀地将各军户分配至五地。

这五地,除了驻守的军户以外,谢乔还会配备一支【部曲】内的正规部队,每个据点内,军户的民兵与正规部队配合进行防御。驻防的正规部队将采用轮岗制,以半年为期,在五地轮换,轮满两年半则调入前线正常作战,再派遣新的正规部队顶上继续轮岗。此举是为了防止腐败的滋生,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而后,谢乔再按照法令上承诺的一样,到每家每户分发初始的粮食和雏鸡,每户的院落中安放五块[初级神奇土壤],并提供粮种。

在迁居的军户百姓中间,谢乔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之前在龙勒城见过的年轻男子郑柘。他体型高大,虽然四肢瘦削,但很有力,无论戍边还是垦田,自然都是一把好手。

郑柘目光四处看,当他看到谢乔时,眼睛一亮,激动地放下包袱就奔了上来。

“谢县长,草民有事相求!”得到谢乔的应允后,他继续说下去,俯身要跪下,军户罹患病疾可无偿就医拿药,草民实在没办法了,求谢县长救救我妻阿荷的头风病。”

“你既已入军户,文书所言,俱是真实。”谢乔将他扶起,忙问,“你妻子现在何处?”

杨荷的头风已经患了好几年的时间,从五年前的小产开始便留下了病根,药一直没断过,病痛却没有丝毫好转。到最近这一年来,因为防税太重,连药都不得不开始断掉。这几日,她已经开始疼得整夜整夜无法安睡。

谢乔毫不含糊,立即将她安排到榆安的医馆医治。

随着医馆具大夫这几个月对七本医书的进一步参悟,医术大大提升,尤其是《难经》,谢乔发现他已经提升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平了,医术自然超越了龙勒城的大夫,医馆内的大药柜也填充了不同种类常用的药材,治愈应该问题不大。

关于玉门关以西二十里外的那片沙中水草地,谢乔时刻不敢忘记它的存在。她几乎都宿在小方盘城,常常登上城关的最高处远眺,来自荒漠戈壁的大风呼啸地刮过脸庞,视野一片苍茫,除了能远远地看见一抹绿色,再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不知不觉间,距离黄意送信出玉门关已经过去了两月余。

这一天,谢乔照常起了个大早,签到奖励是平平无常的[初级神奇土壤]三黄蛋。

寒气退去,春光明媚,日头高挂。

西凉的云层很薄,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夏,但正午一旦太阳直射下来,能直接晒得人脱层皮。这个时代没有防晒隔离实在令谢乔头疼。

谢乔往头上罩了一块布,登上城关眺望。

忽然,她余光瞥到了什么,转头一看,正北方向上,狼烟直上云天。从这个距离上判断,是冥水谷一带的烽燧。

点燃烽燧,自然是外敌入侵的信号,且远非据点的守军和军户可以应对的。

情况紧急,谢乔连忙提兵,沿着长城一路北上增援。二级城墙上足够开阔,有马道,骑兵也能从墙上通行。

半个时辰后,谢乔一路骑马奔至冥水河谷据点一带。

她勒住马匹缰绳,视线由近及远:长城下,乌央乌央的骑兵正在接近中,最近的距离城墙河口不到一里地,后方也是乌央乌央一片人头攒动,看太不清楚,应该是兵卒。

谢乔忽然皱眉纳闷,她貌似还看到后方有人在驱赶着大批的牛、羊、马等牲畜。

当骑兵当中为首的渐渐行至近前,谢乔微微眯缝着轻微近视的眼睛看去,终于辨认出来他们的脸。

那不是去年替她挖铁矿的工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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