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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人呢?!”

接过文书,谢乔低头看着上面刚戳的印,心情复杂。

没有常规的考核审查流程,连竞价的过程都省略掉,直接就把白纸黑字加印的文书甩给她,生怕卖不出去。

结合眼前这位嘴角带黑痣的黄门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将龙勒县长一职卖给她就是出手一件滞销到准备扔掉的商品。她感觉自己出四十万钱对方可能也会应下不定也能成。

再低应该就没戏了,毕竟好歹是一县之长,秩三百石。

这里的秩三百石并不是精确地指年俸三百石粮食,而是一个等级品阶,秩三百石的官员每月可得四十斛谷,即四十石,年可入四百六十石。

粮食和钱的兑换比例一直在变动,但大致上一石粮食能换一百钱。也就是说,作为县长,一年的俸禄收入就有四万六千钱。

而这些偏远小县之所以被忽略冷落,除了本身处于边塞苦寒地,难以升迁,面对外族的生存压力和风险大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少地穷,难以收刮油水。毕竟大部分买官的人都是打着回本的想法来的。

谢乔低估了这帮买官者的贪生怕死程度,更低估了他们对民脂民膏的贪婪,为此他们哪怕挤破脑袋,哪怕竞价不上,也不愿意远赴边境。谢乔有了一种新的体悟,汉末的官场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腐败一百倍。

话已出口,事已至此,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谢乔只能认栽。

这位长颗大黑痣的黄门,不愧是在宫里面曲意逢迎、左右逢源的资深太监,心里博弈显然比谢乔要高明。她这段时间辗转雒阳城各个典当铺学的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过才是皮毛,人早都成人精了。

心里有一万句脏话,但此时谢乔却只能强忍,拱手作揖,“多谢中贵人成全。”

随即,她从【存钱罐】取出了五十万钱,交付对方。

“谢县长,既为一方父母官,可要勤政爱民,不负天子重托。”黄门拱手,称谓已经变了。

他瞥了一眼这大堆一串串的铜钱,满面春风。

“谢某定竭尽所能。”

谢乔话音刚落,眼前立即跳出了字幕。

【你获得了新的称号:[漢·凉州·敦煌郡·龙勒县长]】

【你增加了10点声望值。】

打开面板,点进【主公】页面,在她的名字后面果然添加了新的标签称号。

钱给付了,文书也到手了,交易达成,所以她现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龙勒县长。虽然看着这帮小黄门数铜板的模样还是很不爽。

往好的方面想,她不至于太冤大头,把三百万钱全都搭进去,亏点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其次,她总算是拥有了自己的新身份,日后如果再有人问她,终于不用再尴尬地自称白身,而可以称龙勒县长谢乔。

当然,她还需要起一个表字。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名往往是自称,对方称自己的字,以示敬重。

谢乔计划回去让谢均帮忙起一个,他文化水平比较高,起出来的字更有涵养一些。

当然这些都只是虚名。最重要的是2[(.)]2¤2+?+?2()?(),

龙勒县对于贪生怕死、一心收刮民脂民膏的买官者唯恐避之不及()?(),

但对谢乔而言()?(),

无疑极具军事价值和地理意义。

大汉王朝西北边境最著名的玉门关和阳关都在龙勒县境内()?(),

一北一南,是为西北之门户。

当然,两座城关虽都在龙勒县境内,但并不在县府的控制下,而是由郡一级的都尉派兵驻守,都尉在等级上较县长略高一些。不过一旦她在龙勒县站稳脚跟,榆安城也发展起来,待天下大乱,拿下两关不成问题。

两关一据,西域我有!

估计其他边境小县的县长也能以三四十万钱的价位拿下,谢乔在考虑要不要再买一两个县,身上钱够。一人不能购二官,但可以用谢均或者其他人的身份去买,毕竟西邸的这帮小黄门查得不严,钱给到位了,几乎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啊?。

她仔细考虑过后还是选择放弃,龙勒县位于西北最边陲之地,相邻的次县没有空缺,整体版图无法连在一起,即使买下来,也只是一块飞地,难以长臂管辖。

更何况,她实在不想再给腐败的汉廷花冤枉钱了,她给出去的每一钱都是助长其腐烂的养分。

收起文书,从西邸出来,谢乔遥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加紧赶工的筑地,被徭役的百姓奔命不休,苛酷的差役将他们压迫地喘不过起来。谢乔反而看它越发像是为帝国挖掘的坟墓,她头一次生出强烈的将帝国摧毁并送入坟墓的念头。此前,这个念头在她身上还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很模糊的想法。而现在,在她脑海里越发地具象化了,她越来越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和使命。不知是绑定的主公系统在潜移默化下影响她,还是骨子里的真情实感,她发现自己爱百姓,仁爱百姓。这个世界的百姓,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npc,不是一种资源,不是附庸,而是鲜活的人,和她一样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感情有渴望幸福生活的人。在原世界,她穷,连自己都管不过来,连身边零星的人都辐散不到;但到了这里,她是一方势力的主公,虽然尚是潜龙之时,然她大有可为,前途一片光明,摧毁压在百姓头上的大山,筑城建屋千万间,大庇天下百姓俱欢颜,不再是中二病发的梦,而是切实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强烈地想去做,且必须去做。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早春的风仍然凛冽,一路步行回到客店,还不到正午。

谢乔走进去,发现今天店里的生意貌似有了些起色,至少前堂坐了两三桌打尖的客人。

“这么早就回来了,你莫不是偷懒怠工了?”柜台后的孙少英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谢乔。

谢乔轻轻一笑,也不再去撒谎解释什么了。她带过来的财宝首饰全都卖光,钱存进了【存钱罐】,县长一职也买到手了,不必担心藏在房间的珠玉被贼惦记偷走,也就无需再小心着装穷了。

瞥了一眼后厨,小蔡琰他们几个孩子都在吴立大叔的灶台前,不知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大一点的卓兰和谢适倒是在上菜。挺其乐融融的。可惜天底下没有不散

的宴席。

谢乔转过来,

看向老板娘:“好姐姐,

我们打算要走了。”

“走了?”孙少英闻言,

愣了片刻,

反应过来后,眼里充满了不舍。

“这么快就走?为何?如果觉着房钱贵,你可以先赊着,不急着给,以后挣着钱了再给也行的。”

见谢乔沉默,她又补充:“你别想太多,我就是看阿兰用着挺顺心的,这孩子懂事心地也善良,昨天我账没算对,还是阿兰提醒我的。还有小阿琰乖乖巧巧的,贴心得像小棉袄。阿慎有点顽皮,但正正好。对了,有件事特解气我忘了跟你说:前天对面泼妇家那混小子又跑到我门口来撒尿,阿慎拿起笤帚就冲出去替我教训他。往日里我,泼妇老拿别跟小孩子计较了。”

老板娘脸上真情地流露出笑容,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地真的蛮不错。

“出。略有些感伤。

她其实有想过直接把人一起拉到榆安去,官驿就交给他们夫妻俩经营。毕竟客店的生意不景气。但现在生意又有了一些起色,她就不再好开这个口了。榆安比不得雒阳城,人都在这里扎根了,凭什么跟你上西凉的苦寒地。虽然她有信心未来会将榆安城建设成为沟通西域,串联外邦的国际化大都会,但决计不是现在。

“非走不可?”孙少英叹了口气,“哎,也太突然了,还说给你找户好人家的。”

“好姐姐你就放心吧,就我这姿色,找好人家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谢乔抬高音调。这倒不是谢乔吹牛,她照过铜镜,铜镜不会撒谎。

看她说得眉飞色舞,孙少英有种不妙的感觉,再度严肃地审视她:“你莫不是又误入歧途了吧?和之前那家伙还有往来?”

“早断干净了,放心吧,我眼睛看人可准了。”谢乔嘴角微微一勾。

转身上楼梯,此间事了,她打算回房间收拾行囊下午就走,走着走着她突然转身往后一瞥,发现老板娘埋着头,竟然在偷偷抹眼泪。

谢乔快步跑下去,冲到柜台前。孙少英瞥见人影,狼狈地收拾好脸上的泪痕,听见对方开口说话了:“好姐姐,你和吴叔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啊?”孙少英愣住。

谢乔四下看看,绕进柜台后面,压低声音以免被人听见,“天下行将大乱,兵祸四起,雒阳城亦不能幸免,我带你们去一个太平的地方避难。”

未来董卓把持朝政,为避关东联军,迁都长安,火烧雒阳。雒阳城宫阙、府库、民房全都将付之一炬,史书上记载,这场大火持续了好几个月。作为雒阳城中的普通人,他们很难有生还的可能,即使勉强存活,面对一片废墟,未来生计又当如何。

“去什么地方?”

还不等谢乔回答,急匆匆的脚步声剁剁剁地沿着楼梯传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四岁裹着头巾的妇女从楼上跑下来,大声着跑到了外面街道上。

“都来看看!各位走过路过的,都来替我做主啊!天杀的黑心

店!”

巨大的嗓门?()???╬?╬?()?(),

响遏行云()?(),

引得街道上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

朝这方聚集过来()?(),

客店堂前打尖吃饭的客人也都起立去凑热闹。一时间,周围的人越围越多。

谢乔和老板娘也纳闷地走上去,她垫着脚尖往人群中间看。

只见,刚刚从楼上客房冲出来的女人突然揭开了脸上的头帕,映入眼帘的场面触目惊心,从她的面颊,延伸到耳根,再到脖子,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肿,有些甚至都开始溃烂发胧。

头皮瞬间发麻,谢乔赶忙捂住口鼻,再捂住孙少英的。她生怕是什么传染性疾病,毕竟汉末瘟疫盛行。

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情绪上来,开始哭叫,随后手指着客店:“昨天我还好好的,今天一醒就成这副摸样了!我脸上长疮,身上也长疮,就是睡过这家店的枕头被子!哎呀,疼死我了!”

这时候,对门客店的老板娘杨姜挤进人群里,一看到女人溃烂的脸,演技浮夸地大吃一惊:“天哪!你怎么成这样了?昨天夜里你来我店里要住店,结果客房人满了,我当时见你,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女人恶狠狠地指着客店招牌,手指气到发抖,“就是这家黑心店不干净!我这张脸算是全毁了!哎哟哟……”

她大声地抽起来,直接跪倒在地上,哭天抢地。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冲着客店里指指点点,鄙夷、气愤的目光不断地投射过来,投到客店老板娘的脸上。

“不是的!她脸上长疮,与我们客店有什么关系?你们别听她瞎胡说!”孙少英争辩道。

然而,闲言碎语,指摘声铺天盖地而来。

“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既然是开客店,干净自然应该放在第一位。”

“就是啊,冬天是冷点,但你也不能因为冷,洗被子这些就免了吧。”

“一看就是个懒婆娘,我呸!”

“开什么客店,我看,趁早关门吧,这种店,我一辈子不住。你们也都别住,谁住我跟谁翻脸。”

“我老早就注意到这家店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比不上对门的,嚯哟,原来是有原因的啊。”

……

杨姜凭借着自己的体型优势,挤到了前面你,你何必省这个工夫呢?咱开客店的都知道,客人出门在外不方便,投宿住下来,就得拿他们当家人看待。你看看我们店,被子枕头天天换,房间日日打扫,生怕沾染了一粒灰尘。孙姐,你们店可还得好好改进。”

“你别胡说,我家店也是一次一换的,不信你们上后院看看,被单枕头衣现在都还晾着。”孙少英辩解。

只是她的辩解在愈发嘈杂的人群中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候,原本跪在地上的烂脸女人突然冲上来,面目狰狞地冲向孙少英,“你还要狡辩!你看看我这张脸,你还有良心吗你?我上雒阳就是为了见我远嫁的女儿,你让我这副模样如何去见她?啊!”

谢乔将孙少英护到一边,

烂脸女人冲上来时,没留意到脚下的门槛,直接被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女人的惨状,愈发引得路人义愤填膺。杨姜一刻不停地在旁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我跟你们说啊,前段时间,这家老板娘还收留了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乞子,对,就是那边那几个小孩,现在好多了,刚来那两天啊,脸上脏黑得跟块抹布似的,眼睛都找不到。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脏店收养脏乞子,倒也般配,我看这家店干脆以后全让乞子住得了。”杨姜声音洪亮且连贯,噼里啪啦地说个没完。

谢乔赶忙将探出头不明所以的蔡琰他们叫回了后厨。

从杨姜和烂脸女人的一唱一和中,谢乔基本猜到了两个人串通一气,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找茬碰瓷的。但客店没有监控录像这样最直接的证据,处理起来还真是有点难办。

“事已至此,你想如何解决?”谢乔保持着冷静,问烂脸的女人。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必须要以退为进。她脸上红肿长满疮疤,处于弱势,且又有握有先发优势,引得了周围人的同情,公众是天然同情弱势群体的。如果她继续硬抗,反而会给公众留下更恶劣的印象。

那就真正着了对方的道了,她们就是奔着让客店名声败坏,开不下去来的。

“你们得赔我钱!”烂脸女人喊叫。图穷匕首见。

“要多少?”

“你看看我这张脸,烂成这样,我难受得要死,糟心遭罪,不是找大夫开副药花几十钱就治得下来的,”烂脸女人心一狠,“五贯,至少陪我五贯钱,少一钱都不成!少一钱我就去报官!”

“五贯!你疯了吧你?”孙少英声音激动。

五贯不是一个小数目,整家客店每个月的租金也才一贯钱而已。

“什么人!把人脸毁了,陪点钱都不乐意。”

“不赔就押去见官,这种奸诈小人,就应该关起来,祸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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