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有时候是无论你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法偿还的。

沈千程看出两个人之间似有不小的牵扯，看着樊雪红了的眼眶，他对薛镇说，“你一会能将阿雪送回小竹峰吗？”

薛镇连连点头，“能，我一会送阿雪回去。”

沈千程叹了口气，又嘱咐了樊雪两句，才同裴言之一同离开。

到无人处，他转头看向裴言之，那清浅若琉璃的眸子，比往常多了一些沉郁。

从他那日修玄天道后，这人就比往常更加沉默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沈千程有些心疼。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裴言之握着手腕，下一瞬他们就出现在了裴言之的卧房。

裴言之将他按在门上，又抓住了他的双肩，随后那独特的苦茶香味就盈满了沈千程的鼻尖。

此时，并不是裴言之的易感期，可信香却跑了出来，他就了知道此人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平静。

他刚想安慰一下裴言之，可裴言之已经低下了头亲上了他。

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悸动一下，可很快他发现了裴言之的这个吻里并不含什么情yu。

他并没有深入，只是噙着他的唇，细细研磨，他甚至能感觉出那唇在微微的颤抖。

裴言之在不安……

沈千程捧起裴言之的脸，看到那淡色眼睛中的那抹郁色后，认真地问：“你怎么了？”

裴言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千程。

裴言之一向少言，可少言不代表无话可说，他只是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拢在心里，自己消化。。

沈千程明白这些，所以对他耐性十足，他在等他的言之一点点对他敞开心扉。

相互凝视片刻，裴言之忽然抱住沈千程，脸深深地埋在了他的颈窝，像要把自己藏进去。

沈千程顺势抱住他的腰，然后他听到裴言之轻之又轻的声音，“我想闻闻你的味道。”

他知道裴言之指的是信香，他肯定不会拒绝，当淡淡的梅香与苦茶香相融合，也昭示着两个人的亲昵。

许久后裴言之才说话，“我幼年时父母、兄姐、族人就不在了，从那以后我从来没有和谁这么亲密过。”

“嗯，那你喜欢这感觉吗？”

“……喜欢。”裴言之又用力收紧了手臂。

沈千程想起幻境中看到的那个固执小童，一阵心疼和酸涩，轻声说，“我也很喜欢。”

“沈千程，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裴言之的声音在隐隐地发抖。

沈千程怔了一下，他能听出裴言之这句话下的期望，也能感觉他现在的脆弱和不安，他该立刻回复他，去安抚他。

可是……

一直，便是永远，可他从未想过永远……

他从不信什么永远，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尤其是感情。

他完全可以直接给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他怕自己答应得越坚定，将来有变故的时候会伤这个人越深。

他现在修玄天道，能不能能修成，能活多久都不能确定……

长久的沉默让裴言之眸色暗淡了下去，手也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