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话中的瑞兽，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的神兽白泽？

他尚在惊诧中，一侧的裴言之却忽然消失，瞬间出现在了白泽的身边。

白泽的身体凌空消失，而裴言之的怀中多了一道灰色的身影。

“山主！”白灵妃惊呼，脸色大变，身体不可控的向前冲去。

她正要赶过去，裴言之就带着人瞬间回到了这里。

毕方也被他召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他们周边的温度几乎是立刻升了起来，冰雪也被这热力融化。

裴言之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惧。嘴唇抿得死紧，脸线紧绷，眸光碎裂般地颤动着。

“山主！”白灵妃几乎是扑倒在了裴言之的身边，惊慌失措，“怎么会伤成这样？”

没有人回答她。

沈千程这才看清了人脸，发现他们口中的山主、师祖就是他先前见过的灰衣男子。

此刻他正被裴言之半扶着坐在地上，一张脸白得如同枯骨，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沈千程看到裴言之整个人都在微微地抖着，他的手与温行简的手交叠在一起，散发出黄色的灵光。

沈千程怔住了，温行简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他的生死不太能触动他。

可裴言之看向温行简的眼神，却让他心头一刺。

这是对喜欢人的眼神？

裴言之喜欢他的师祖？

沈千程是现代人，对于裴言之喜欢温行简，并没有违背人伦的厌恶，只是心中隐隐觉得酸涩。

怎么说，这也是他活了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可怎么，有心上人了呢？

沈千程轻叹了一声气，转而打量起温行简。

没有白发苍苍，也不是垂垂老矣，看样貌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很难让沈千程把师祖这个身份同他联系在一起。

一袭浅灰色的宽袖长袍，一半长发披散，一半盘了个矮髻，以一根木质的簪子固定。

没有高位者应有的气势，穿衣打扮更像一个闲散的人。

五官精致却显得苍白易折，仿若水中月，一捧便要碎了。

这般颜色，这样的破碎感，莫说裴言之了，就是他仅见一面，也软了心肠。

怎么着，也找不到对情敌的那种敌意在。

反而品出了几分怜惜。

沈千程暗暗叹息了一声，他这个看脸的毛病……

不一会，温行简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眼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

沈千程与那双湛黑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是双幽深的眼睛，平静地仿佛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人的眼睛虽然像是在看他，可却又像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这双眼睛，沈千程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

好似没有任何生气，如死灰一般，随时都会随风化去。

就像是死了全家，生无可恋的眼神。

沈千程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惊悚，连忙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下一刻，温行简开口了，声线磁哑：“你叫什么名字？”

沈千程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这里的事，他们都对你说了吧？”

“了解了大概。”

“那你可愿意加入楚溪山？”

沈千程好像没有选择。不加入他们，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活不到半日。

可有些问题还是要问的。

“温山主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寻的人？”

温行简淡淡地说：“不确定我就不会开口了。”

沈千程沉吟了片刻：“我会到这里，该不是温山主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