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老娘哭瞎眼睛一说,我深表忏悔,甚至很是心痛。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个世道乱得很,很多时候为了能活着,就已经耗尽所有,哪里还敢强求什么。
关心则乱,以至于我忽视了一旁精密复杂的牡丹花绣图,以及老娘每日必抄的小篆经文,这哪里是哭瞎的人还能干的活。
对于我带回来的三个人,野人也就算了,大小伙子再可怜,好手好脚的也差不到哪里去。老娘寒暄一番,又同情的掉了两滴泪,就算了事。
而大庾两姐妹的遭遇则深深刺痛了阿娘的心,不住的拉着两个姑娘嘘寒问暖,并且郑重承诺,让她们只管住下来,把这里当作自已的家,以后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她们嫁人为止。
两个姑娘原本还忐忑不安,深怕不受待见,没有想到阿娘这般亲切随和,二人又是一番感动,自是不用说。
我们麻家人世代居住在这东流镇,经过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努力,这院子占地可不小,前面是我们自家人的私人住所,别说只多住野人三个,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的,也能全部安置下来。
在不为人知的后面,其实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废弃宅院,被一道高墙给阻拦,通过一扇上了锁的大铁门,就能穿过这道墙往里面走。
这里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想当年,这里的主人也是一个大富人家,只是可惜糟了报应一样的,全家人一夕之间全部死光,就只留下这一个宅院,被镇上的人视为凶宅。
我们家人花费了一点人情代价,把这地方盘了下来,每当遇上命运多舛的人时,就会寄养在此。
此时,这宅院里面安置的人大概有十来个,有的是老祖收留的,有的是阿爹收留的,到我这里,目前也就只有野人他们三个。
这里的人都挺好相处,和我的关系也还不错,我想把野人她们三也安置在这里,平时也能让他们照顾一下这里的人,毕竟,咱也不是大富人家,不养闲人。
我们麻家人行这样的善事有很多年了,具体早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我们的钱财,十有八九都要进入到这宅院里,让里面的人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所以,在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后,我把大庾他们三人带到这后园里来。
这里的人一看到我,一如既往的热情,一忽儿就围拢过来。其中有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孩子,还跑来拉着我的衣袖,“天一哥哥,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啊,快给我讲讲吧!”
我心里有事,且经过长途奔波还没有好好的坐下来修息,这故事就有些讲不动,只敷衍了几句,“看到这两个漂亮的大姐姐了没,以后让她们两个给你讲,好不好?”
大庾是个活泼外向的,弯下腰对那孩子道:“你好,我叫大庾,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
小孩正要说出自已的名字,就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这孩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话头立马就转了过来,“我不告诉你,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