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站在路边想了半天,格莱沙拨通了一个公共电话:“喂,强子吗?你在X市认识人不?我现在在这里需要点钱……”
当然,强子一向是个有办法的人。所以三天之后,格莱沙终于亲身回到了这座阔别已久的城市。比起满是魔巫势力的其他地方,也许反倒是只有这个混乱的城市对他而言是最安全的。
久别重逢,格莱沙和强子紧紧拥抱在一起。没有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不会理解看到亲人朋友时那种感觉,至少,格莱沙的脸上绝不再是那副招牌表情。强子重重的擂着格莱沙的胸膛:“你小子肯定跑去应聘男女公关人员了是不是?没把你卖到泰国就不错了!”
没有回到自己的学校,格莱沙不知道自己这么久没有上课是不是已经被注销了学籍,所以先住进了强子租住的小屋,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了。等格莱沙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强子和他女朋友都在另一所学校上课,所以现在都没有回家。格莱沙洗了一把脸,揣上强子给他的钱便出了门。站在大街道上,傍晚的凉风吹得格莱沙一阵哆嗦,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格莱沙伫立良久。再次回到这个城市,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这座城市,格莱沙所熟悉的,只是学校附近的一片,所以片刻之后,他还是坐上了返回学校的出租车。纵使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到故地看看总是可以的吧?一路上那些熟悉陌生的花花草草,街边的小店,还有路过的教堂上高耸的十字架,格莱沙长舒一口气,重重的靠在车座的后背上。
我终于回来了。
比起外面,学校里面的一草一木,给格莱沙的感触更多。但是漫步在学校的步行街上,在人流中穿行,格莱沙却再也找不回属于自己的那种感觉。热闹之中更显寂寥,路人口中谈论的话题却与自己再不相关。
走着,叹着,摇着头,格莱沙停在熟悉的1号楼门口。一群学生围在门口的布告栏前议论纷纷。凑上前去,却在上面看到一张红色的大海报:瑞典皇家科学院院士K.R.勒度森博士访问我校,今晚8:00阶梯教室主持讲座:现代科技与历史文明。下面附着那位院士的学术简历,密密麻麻若干行。
格莱沙轻松的一笑。原来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因为懒得出奇,所以这样的活动一次都没有参加过,没想到现在倒有了机会,再次像个学生一样坐回到教室里。
害怕遇到以前的同学,所以格莱沙在路边的小店解决了晚餐之后,慢慢踱回学校。以后的时间怎么办?至今格莱沙还没有想过,但是不用着急,因为现在他的时间多的是了。
走进1号楼的阶梯教室,讲座已经开始,偌大的教室里面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连窗台上都坐满了人。可见这个洋院士的号召力还是不小嘛。虽然报告是用英文做的,但是在大屏幕上的幻灯片却带着中文注释,因此听起来还是不甚费劲。格莱沙在教室的后方找了个没人的窗台爬了上去坐下,这时大屏幕上显示出左中右三个人像。
勒度森博士讲解道,左边这个中国人(一幅道士模样的丹青,画中人瘦削的脸庞,输一个发髻,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叫做ZhuXiangheng,出生在十三世纪末期,他的名号是丹溪先生,在中国被称为金元四大家之一,以“养阴”学说成名于医界,在历史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也是一个“炼丹”爱好者。如果在现代,他也许更容易成为一名化学家。(众学生笑)
而中间这个人(画面上印出一幅油画半身像。一个金发盛装的男子端坐着斜斜望出来,尖锐的鼻尖和阴影中狭长的眼睛给人极其深刻的印象)——勒度森博士用激光笔点了点右边这幅人像——这个人是上个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拜撒旦教的领导人——亚历斯特?克劳力。
格莱沙的心猛跳了一下,克劳力?难道是那个发明藏金水的炼金术士克劳力?稍一出神,勒度森博士接下来的几句话便没有听清。待到格莱沙回过神来时,勒度森博士已经点到最右边的那副人像上了。那是一幅穿着大红色贵族衣服的男人全身像,头戴波浪假发,腰上悬着一把花剑。
“最右边的这位,我想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应该能够认出来吧?”博士笑眯眯的问。下面学生果然也不负所望,纷纷喊道——牛顿!
“正是我们伟大的牛顿三大定律的发现者,来自大不列颠的牛顿爵士。”勒度森博士笑着说,“他的生平我便不介绍了。但是有没有人能够回答我,为什么我要把这三个人放到一起呢?谁能告诉我,这三个看似无关的人之间,到底存在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