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话响荡在耳边:“千秋,不是我,你信不信?”
我为了卿葵划他的那一刀,看来,是真的鲁莽了。
卿葵站在队伍的末端,脸依旧白皙稚嫩,他使我想起一个人。那人是我幼时的玩伴,如今我虽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但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彼时我住在乡野农家,大人们把我照看的实在太好,我要干什么都从不阻拦,说是纵容,倒不如说是放养。我一直觉得,即使当时我要点了他们的房子,他们也会淡淡笑过,然后原地再盖起一座吧。
那男孩住在隔壁,至于怎么相见又如何开始黏在一起,我已经忘却,我只记得,他皮肤比我还白还光滑,肉包子似的脸,瞳仁黑亮,像黑葡萄。他是我的小尾巴,那年幼的时光,因为他的陪伴我过得甚是开心。
当然,那男孩不会是卿葵,他比卿葵年龄大些,应该早已变了样吧。
卿葵的眼扫过我,对我呲牙一笑,我立刻就站了起来,冲上去拉他的手要走。主办方的人各个身强力壮,衣不蔽体,胸肌在盈盈的光线下闪着吓死人的蛮横油腻,顺势就把我们包围。
我站定身子,打着哈哈笑道:“我当是熟人,原是认错了。他……怎个价码?”
一个发言人把卿葵从我手里拽走,满不在乎地回答:“姑娘怕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矩,都城来的柳公,怎的也得上台走秀一场再说。”
“是是是。”我弓着腰,退到浓妆大娘旁,神色萎靡的坐了下来,心里是有些焦急,也对卿葵有些怒其不争,这孩子怎就偏偏认准这一条道了呢。
本王拯救苍生暂且困难,就从拯救你开始吧……
浓妆大娘磕着瓜子,见怪不怪,想必我被男色冲昏头脑的举动在别人身上也上演过。
大娘开始与我磕牙,“你知道早年都城本要迁都于晏维,后来为何黄了吗?”
我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是因为晏维美男众多,而女帝——”她贴到我耳边,语气极为八卦,“有老仙人给女帝算过命,她毁于色,国亡于色。”
我一口茶水卡在嗓子眼,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浓妆大娘觉得我这幅表情肯定是感了兴趣,又开始抖猛料,“据说女帝这回在少林清修,不是她本意,说难听点,是摄政王囚皇了,他们之间多有暧昧,摄政王必是要替女帝挡这些红鸾劫的,你猜怎么着?嘿——”
浓妆大娘一定是平时听书听多了,关键时刻还卡壳想要点互动,可我才不想知道她在瞎嘿嘿个什么劲儿,遂直起了身言道:“闲话不表了,我得去当铺弄点银子过来,有个孩子我觉得不错,想买了。”
话说的通透,大娘一副怪异的表情,忙说:“自然,自然。”
看来晏维的老百姓还是太闲了,没有干旱洪水,没有战争瘟疫,就空剩下闲时让她们来编排女帝的风花雪月了。我很头疼,这次给我配对的人——她们真能豁出了胆子联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