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一病房里,一脸心疼的盛风行,默默的站在满面泪痕的祁妙妙身后,无声无息的护着她,给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爸爸。对不起,都是妙妙的错。”
盛风行就这样看着她,说不清楚心头的滋味。
这个骄阳一样的姑娘,他从未见她哭的这般撕心裂肺过。
终是忍不住了,将祁妙妙揉进了自己的怀里,“媳妇儿,你看看我好吗?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在盛风行无数次的呼唤中,祁妙妙回过了神,“盛风行,我的血,我的血可以…”
那张小脸转瞬苍白,苍白后又迎来了视死如归的释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盛风行气的暗骂一声!
“我不许。” 载满恐惧与急切的一句呵斥,吓退了祁妙妙的眼泪。
他心里很清楚,不管祁妙妙表现的多么的豁达、多磊落,都掩盖不了她刻入骨髓里的恐惧。
瞧,她的慌乱与隐忍,她委委屈屈的,却又再一次逼自己凹出了一股子视死如归。
西郊楼顶上的那个姑娘,她从来都没有变过。
祁妙妙却被吓成了个小结巴了,“我,我好害怕。” 失而复得的人,都会患上一种叫做患得患失的病。
盛风行怎会不懂?
他彻底没脾气了,弯下了腰,与她平视。
“宝宝,你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们都没事的,快的话,晚上就能醒了。”
祁妙妙信他的。
“盛风行,谢谢你。”
“我不要听这个。”
祁妙妙红红的眼睛,是那般楚楚可怜。
盛风行咽了咽口水,“德化路七号的小别墅是我几年前从朋友那儿买下来的,我已经找人翻修了,里面的家具也都换新。现在它是你的了。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其实没有生命危险,观察两天,我想把他们安排出院,咱们回家好吗?”
回家两个字,升华了一室温柔。
“盛…” 祁妙妙捂着嘴,那些压在心头的感情,到了这一刻,终于摁不住了。
盛风行不言不语给的溺爱,不计回报的付出,她祁妙妙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眼中的热烈和真诚,仿佛磁铁,带着引力,盛放着璀璨的星辰,祁妙妙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轻轻的搂住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泣不成声。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让盛风行的脊背一僵,似有千百匹野马脱缰奔腾,踩踏的都是他的稳重与风度。
不知在心底战斗了多少个回合,直到沙哑的嗓音再起,已是千帆过尽般的洗礼。
“听着,媳妇儿。无论何时何境,从今往后不要再生出用它的心思。关于它的一切秘密,最好你忘掉,忘不了也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
这个‘它’,终究击散了祁妙妙心头多日来的阴云,盛风行给了她一片澄澈的万里晴空。
“盛风行…”, 鼻头一酸,祁妙妙是再说不出片语支言。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管那天你在海天听到了多少,我想告诉你,我爱你。管他什么属性。谁敢伤你分毫,我就跟他拼命。但是宝宝,别再拿你自己开玩笑,即便是我也不可以!你懂吗?”
祁妙妙就这么定定的仰望着盛风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已经满心满眼都是他了呢?
也许是在此刻,盛风行明明早就知道已经她血液的特殊性,非但没利用她,还叫她保护好秘密。
也许是他说出那一句‘为了她拼命’。
也许是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尘埃落定后的归属感,让她对盛风行有了更深刻的信任。
又也许更早,早在拿到人民大学那张无缝衔接的学生证。
更也许是在生病的那一晚,他慌得忘记了自己就是医生。抛掉了理性,从楼上跳下去,只为了她祁妙妙早一秒打个退烧针…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祁妙妙知道自己对盛风行的感情早已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她笑了,千言万语化作了密码,写在了眼睛里。
盛风行当然接收到了小媳妇儿传递的爱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小媳妇终于和他同频了呢!热泪盈眶的盛风行,无声中收紧了手臂,很紧很紧。
仿佛要把人扣进骨子里,溶进血液里。
“咳…我说,你们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秦时突兀的推门进来,打碎了一室的旖旎。
脊背瞬间僵硬的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屋外还有好几个人在等着。
祁妙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脚下不稳的从盛风行的怀里退了出来。
怀里一空,盛风行的心也跟着一空。望着那个躲到窗边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眼罪魁祸首,当真气的不行。
收到了三哥的眼刀子,秦时硬着头皮上线,“呵呵,三哥,外公说你和祁小同志这边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要一起开个家庭小会议。都是自家人。”
盛风行虽然憋屈,也知道正事要紧,他稳住气息,切换了温柔模式,“媳妇儿,这是我的表弟,秦时。待会还有我的外公一起进来,你别拘束好吗?”
秦时看的啧啧称奇,感慨着他三哥的变脸速度,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传神。
“好。我没关系的。” 祁妙妙能有啥意见?说个不字都费劲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