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这些花草可以卖出去，改种菜。百姓家有点空地，基本都是用来种菜的，只要有菜种子，勤快点，菜长得很快。这院子大，那边还可以种几棵果树，结果了卖钱也好，自己吃也好，都不错。”赵柳说的是百姓生活，她小时候刚会走路，就会给菜地浇水。

赵夫人听完后，先是眼睛一亮，然后看赵柳的目光就更慈祥了。赵柳喊她嫂子不假，但这年龄差，她总是不自觉把赵柳当晚辈看。

“赵女官懂得真多。”公主府派来的丫鬟是官奴，从小也没干过粗活。

“因为我干过啊。”赵柳很坦然，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不能说的事。

赵柳长得极美，公主府里很多人私下也曾议论过。可是这样一个美人，幼时竟然过得比他们还惨，遇见赵家对她真是一件好事。公主府的丫鬟心里是这么想的，回去后也是这么对其他人说的，听过的人大部分都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赵夫人是个行动派，当即找来院子里负责杂事的婆子，让她着手安排这项工作。为了提高大孩子们的工作积极性，赵夫人告诉她们这院子里的出产，吃剩了的，卖的钱算他们自己的。

梁欢听二人回来说起这件事，觉得两人办得不错。穷人孩子早当家，多学点如何省钱过日子，不是坏事。公主听说这件事后，也只是笑笑，凡事喜欢阴谋论的皇家公主觉得将来也许会有人说，赵家做慈善还奴役孩子们种地是伪善。但没关系，她到时候卖赵家一个好就是了，这样的朴实人家她愿意拉一把。

自从赵柳做了公主的贴身女官后，她发现这个世界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具体怎么说呢？比如原来看公主，只觉得她高贵大方，因为心中一直难忘死去的驸马，所以一直独居在公主府，拒绝其他人的追求。可实际上，公主是有几个情人的，每隔几日就会在深夜时分，来公主府一聚。

又比如，众人眼里的公主只谈艺术，不谈世俗的欲望。实际上的公主和重臣，还有几位皇子都有密切的接触，她更像一个牵起众人和帝后的丝线，这些线上下穿梭，成了一张牢不可破的权力网。

独自一人的时候，赵柳也会思考，这些事梁欢知不知道。后来她分析认为自己娘不知道，因为前几十年赵家一直在中流混着，这层次的东西她接触不到。嫂子娘家虽然和公主府有关系，但是那关系就是表面的，不然赵家也不会一直混迹在中流。

紧接着，她又开始思考要怎么把这些事告诉梁欢，才能避开别人的耳目。是的，她从没想过要对赵老夫人隐瞒这件事，没有梁欢她早就不知道被卖到谁家做小妾去了。

赵柳嘴严，就是因为她是个十分能忍耐的人。等她找到合适的机会，已经是她做贴身女官半年后了。这一夜，梁欢邀请赵柳和她一同住，公主府的丫鬟级别太高，不能陪睡在外面，所以独自住在赵柳原来的院子来。

“娘，大概就是这些。”赵柳躺在梁欢身边，把这样那样的事贴着耳朵一说，外面伺候的人，还以为屋里母女俩早就已经睡下。

“我不告诉你兄长和嫂子，你也不要再对任何人说。”梁欢听完后，建议赵柳继续做好本职工作，公主最欣赏的就是她嘴严，需要保持。

“兄长不会吃亏吧？”

“他吃什么亏？”梁欢说完，就后悔了。人家赵柳指的应该是赵丰瑞做官会不会吃亏，她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