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的宿院,咳嗽声不断,韩初喻心头微紧,竟如此严重,入院的脚步略快了些,小厮开了门,里间的人已起身,手里端了支茶杯,站在窗边,消瘦许多,他练武之人都很健壮的,为何这般。
韩初喻:“大人。”
赵慬眼里闪过惊讶,惊喜,而后又敛了下去。
赵慬:“韩娘子,坐。”
说完又一阵咳嗽,似乎在压抑着,让他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韩初喻:“大人还是顾着身子些,这小镇离你不得。”
赵慬沉默半响才幽幽开口
赵慬:“都这样了,谈什么顾不顾,韩娘子离了赵某不也是活得更好吗,何况这镇上百姓。”
韩初喻不知他的话何意,自己离了他是活得比以前洒脱许多,不再担惊受怕,当初怕他不要自己,怕他……自己都离了他了,还说以前作何。
韩初喻:“大人说的是,只不过那些农户们等下大人好起来,一日日的教他们如何下稻,大人快些好起来,民女告辞。”
赵慬见人要走,放了手中茶杯,拉着韩初喻手臂、她能来看他,让他沉寂许久的心又跳动起来。
赵慬:“阿喻、随我走。”“我们重新把这条路走一遍,可好?”
韩初喻听到他最后的乞求,弱得几乎听不到、他对自己这份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韩初喻:“大人不知有句话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赵慬:“那也是情深不是吗?阿喻,我知道我救你上岸之事,不是你传的,韩家又在暗中与我叔父频繁接触,他们的银两一日日的往南境去,你突然落水,又谣言四起,你让我做何?”
他的心里始终是家国大义,而后才是他的赵家,有没有她,尚未可知了,他这种薄情的人,应当每个女子都入不了他之心。
韩初喻:“我嫁你三年不离,是因为自身亦爱慕你、你可顾着我在家中的感受了?嫂嫂才比我早进府一年,孩儿都有了,你踏过我院中半步吗?婆母,祖母,祖父对我太好,我贪婪他们对我的关怀,才一日日的留下来。”“都过去了,说那么多无益,大人放手罢,你衙门里人来人往看着不好。”
赵慬盯着人落泪,想帮韩初喻拭泪,她不知她的泪,滴向他心头处,他亦疼的,他不进她院中是因为她新婚之夜对自己……她那夜流的泪,满脸的委屈,他以为她也不愿的。
俯身掠夺朱唇、以免她又说出许多伤他的话来、他受不起她激怒、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她绑上往雍州去的马车上。
啪
挨了一巴掌、赵慬不怒而喜了,见人欲走,又拖着人到小榻边,他站了许久,头有些晕,不知是刚才的亲吻,还是自己没用膳虚的。
赵慬:“阿喻,我晕的厉害、陪我坐会儿。”
韩初喻见他这样,也有些担忧,想起身去寻他的小厮传大夫来,自己的手又被握得掙不开,都晕了还如此有力,他赵慬不会装晕吧。
韩初喻:“我去给你传大夫。先松开~”
赵慬:“传什么大夫,你就是最好的大夫……”
这副无赖样还是他赵家二公子嘛、忒不要脸了些,这快一年的日子里,每两日就到自己院门前站着,以为那就是他贵家公子极限了。
韩初喻:“赵大人贵庚?”
赵慬:“你备了三年的生辰礼,你忘了?还有你离开时备的后三年的,在匣子里,要看么?”
韩初喻怎不知他今岁几许,只是这等无赖样子,她着实头疼,她离京前几日是在京都的,他带着赵家的护卫每日寻她的时候,她心中有些许松动的、他每日买醉时她比他更痛,只是自己既然要断,自然不会拖泥带水,没想到的是他会追来。
韩初喻:“那你应当也瞧见和离书了,即如此,大人放了我走。”
赵慬:“和离书是要签字下章印的,官府如今备案我们还是夫妻的,你堂堂赵家媳,不知这道程序?”
果真无赖、避开了韩家,直接说他赵家媳、看他因说太多的话又咳起来、脸都消瘦不少,韩初喻心中略动。
韩初喻:“想食什么,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