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并没有回答姜道长的问题，他现在才明白这个世界真正的恐怖之处。

假道士虽然说鬼的诞生是看运气的。

但随着姜道长道出了这个世界隐藏的大势。

他已经能想象到多年后的未来，会成为怎样的炼狱。

鬼会成倍的诞生，还拥有各种能力，存在时间越长，也就变得越强。

人类的社会依靠法律维持。

那么鬼呢？

要靠什么才能制约鬼？

谁又能保证人和鬼能和平共处？

岸边的姜道长听见叶不凡久久没有回答，长叹一口气。

大势所趋，又岂能因一人之力可改。

在这杞人忧天，又有个什么用？

同时也暗自嘲笑自己。

曾经的自己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怎么到了现在反而犹犹豫豫，杂念重生。

只要将自己的职责进行下去，让明月那丫头快快乐乐的长大。

用尽自己的余生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倒也是知足了。

念及至此，心境豁然开朗。

姜道长站起身，走到叶不凡身旁蹲下身。

看着叶不凡年轻的脸，暗道一声可惜。

小小年纪就成为御器师，还能有几个年头可活？

就算自己舍弃全身家当帮他，也不过只能让他延寿个十年。

不过，未死在鬼器认主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起码以后面对这个世界，勉强算是有自保之力。

“道长，你能别这样盯着我吗？我有点怕。”叶不凡被姜道长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下意识双手环胸。

再度回想起被假道士所支配的恐惧。

姜道长一个板栗砸在叶不凡脑袋上。

气骂道：“你小子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叶不凡捂着脑袋被砸的地方，不算很痛，问道：“你难道知道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不知道，但能从你眼中看出，你把贫道代入到一个邪恶角色中。”姜道长吹了吹手中板栗。

用牙齿将它咬开一条缝，然后用手掰开，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好吧，叶不凡竟无法出言反驳。

“走吧，道观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该逛的都逛了，也该回去了。”姜道长一挥衣袖，等待叶不凡起身。

“好嘞。”

“话说道长，你怎么随身带着板栗呀？”

叶不凡站起身后观察着姜道长。

看了半天都没发现他道袍上的口袋，也没发现什么鼓鼓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掏出一个又一个板栗的？

“饭后吃点板栗，是贫道的一点习惯和爱好。至于板栗在哪放着，贫道不告诉你。”

“好吧道长，那我能不能问一些御器师的事？”

“可以，不过贫道得提醒你，等会儿你要是没把那丫头哄开心，贫道是真的会把你丢进井里面的。”

“……”

厨房里。

明月已经将饭桌碗筷都收拾干净了。

她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看着手中的糖果。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难以琢磨。

虽然心里知道叶不凡并没有讨厌她，但就是忍不住委屈。

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