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更加吃惊了，“啊？是里正同意的，还是里正婆娘同意的？”

“是他娘子同意的。”李元恒道。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里正娘子一向抠门，几时变得大方了？”

陈二壮哈哈哈笑道，“姜嬷嬷你在屋里忙没到村里去，才没看到那个热闹，里正娘子要是不送点好处给李大郎，她会被村里人笑死的，借她家牛车一用，她反而还占了大便宜呢！”

姜嬷嬷没听懂，“这又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看了全过程呢！”陈二壮拍袖笑道。

接着，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姜嬷嬷听。

原来，里正家的牛儿，昨晚不知怎么的，忽然发了脾气。

母牛带着小牛跑走了。

里正两口子急了，喊着全村人帮着找。

今日早上，牛儿倒是找着了，但母牛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还发着疯的顶着人。

将里正婆娘追得满村跑。

牛角将里正婆娘的红棉袄都挑破了。

里正婆娘吓得连鞋子都跑丢了，嚎哭声从村东传到村西，又从村西传到村东。

把个里正婆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停下。

那头牛儿十分凶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服。

村里人给里正娘子出主意，叫她爬树或是跳到水塘里去。

可里正娘子不会爬树，也不敢跳水塘里，大冬天的跳水里，这是想冻死她？

进村里人家躲避，牛儿将几家的篱笆院墙都拱翻了，后来，没人敢让她进屋躲避。

就在里正娘子绝望得想死时，走在村里熟悉村路的李元恒看见了这一幕，眼疾手快，将牛儿牛嘴的绳子一把扯住，对着牛头就是狠狠一拳。

牛儿被打倒在地。

李元恒又飞快出手，将牛嘴上的绳子拉紧，系在路旁的大树上，牛儿才老实起来。

看热闹的村里人围过来，纷纷对李元恒竖起大拇指，都劝着里正娘子送好礼给李元恒。

不是李元恒冒险出手，里正娘子的小命都没了。

里正娘子虽然小气抠门，也只得不情不愿说着感谢，答应送李元恒礼物。

李元恒看出里正娘子眼里的不情愿，没有接受礼物，只说想借牛车一用。

里正娘子指指牛儿，“你有本事赶车，只管借去用一天。”

就这样，李元恒借到了牛车。

姜嬷嬷睁大双眼，“啊？是头疯牛啊！嗨，里正家的牛儿脾气确实有点大，平常也没人敢借。这牛儿发了疯，会老实拉车么？这万一……”

“嬷嬷不必担心，牛儿已被我制服，不会再发脾气的。”李元恒颔首说。

“算了算了，我还是扶着我们三姑娘走路吧，虽然走着累，但还不至于丢命。坐那疯牛拉的车，万一翻到沟里翻到水塘里，会出人命的！”姜嬷嬷连连摆手，进了屋里，跟柴三姑娘商议去了。

白欢喜一场，还以为有车坐能省力呢。

也难怪里正家抠门的婆娘会爽快答应，这答应了也不敢坐那车呀。

便宜得来的，果然不是好的。

姜嬷嬷摇摇头，进了柴心兰的卧房。

柴心兰梳了头发，也喝了药，正和李云玥蹲在火盆边一起烤火烘手。

“嬷嬷，如何？”

“白欢喜一场，那车不能坐。”姜嬷嬷摇头。

“为何？”

“为何？哼！拉车的是里正家的疯牛！刚发了脾气，追着里正娘子满村跑，这会儿算是老实了，过会儿再发脾气呢？”姜嬷嬷摆手，“我们还是走着去吧，大不了早些离开，慢慢走着去，也比坐疯牛拉的车强。”

李云玥没想到，借的是疯牛车，“大哥也太不靠谱了，我说说他去。”

她起身往外走。

柴心兰喊住她，“云玥你别去，且回来。那牛儿不会一直发疯的。”

“万一发疯呢？不行不行，不能坐，太冒险了。”李云玥摆摆手。

柴心兰却笑道，“我熟悉那牛儿的脾气，定是里正娘子又惹着它了。这牛儿看似疯，却只追里正娘子，从没追过别人，也没顶过里正和他家的其他人，里正小孙儿还时常骑着牛儿玩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