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值得?我没能亲自陪你去,已是遗憾愧疚至极,若你在路上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在这里打仗,也不能心安,幸好柳樟还能护着你,否则再能解燃眉之急,我也是不会让你去的。”
宋青乔这句话并未作假,安排柳樟与她同去,他本着私心原是不愿的,但事急从权,他虽然明知柳樟对魏浅禾心思不明,但又最放心他一定会将她护好。
比起他微乎其微的嫉妒心,还是她的安全更重要。
魏浅禾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低头不语,宋青乔只当她是害羞。
他两节手指捏着她一小节指骨慢慢磨搓,温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告诉我,在枪头上安上一撮红缨?我试了一下,很有用,这次我的枪,多杀了很多敌人。”
魏浅禾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她闲时与他谈天,看到他的枪头光秃秃的,说起若是在枪头挂上红缨,上阵时敌人的鲜血就都会裹在红缨上,而不会流到枪杆造成手滑。
她没想到他真得放在了心上,惊讶道:“都是一些我从古书上无意看到的小经验,没想到真的有用。”
宋青乔淡淡笑道:“浅浅在京城怕是十分热火的才女吧,什么都懂,每次收兵回营休整,我都会把他们寄来的信件看上几遍。”
“浅浅在宛都,教那些农妇们给桑叶喷药驱虫,给蚕茧吃沾着治病药水的叶子,这些新奇的方法,我闻所未闻,觉得很是新鲜,那时我便心痒难耐,想着若是我陪你去的,能亲眼见一见就好了。”
魏浅禾手心被他摩挲地有些发痒,又不忍心就这么生硬地抽回来,令他平添失落伤感,只能就这么着任他抓着。
“我阿娘曾经是京都有名的织女,她对蚕丝也有过一定的经验,小时候我听她聊起过,只是她过世的早,没能亲自教我更多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家长里短地聊着,宋青乔借此又问起了魏家从前的许多事,听魏浅禾讲一讲她小时候的事情,期冀能借此多了解她一些。
吴侬软语的温情画面,俊男美女诉衷肠,煞是动人。
只除了半丈之隔,僵硬躺着,快成了具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活死人的某人。
被迫蹲墙角听他俩你侬我侬的顾沧恒酸溜溜想:宋青乔可真会说话啊。
这张嘴甜的,快给魏浅禾夸出花儿来了,不像他,如今只会惹她生气。
宋青乔这个臭小子,不是没怎么接触过女子吗,暗探递来的密信里头,不是说他一直过着清心寡欲,青涩土和尚的日子吗?
怎如今这么会说?
直到他硬挺着后背都麻了,直到他快要忍不住揭竿而起,干脆捂死宋青乔算了,这两人才终于消停了。
宋青乔舍不得这样恬静温暖的时光,舍不得眼前的魏浅禾,但他亦不是铁打的筋骨,终究扛不住伤痛,在魏浅禾的温声细语中又渐渐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