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手脚和苍白的嘴唇似乎更需要被子,我将衣服重新裹在身上,把被子往三姐身上扯了扯。
拍了拍身旁的人道,“等你成了吐金女就好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族人都渴望自己的家里能养出的一个吐金女,就是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吐金女和吐金女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三姐没回答我,赫赫的呼声时断时续。
半夜冻得我浑身瑟瑟发抖,我眯着眼睛四处摸索被子。
我和三姐年龄差不多,倒是比大姐二姐要亲密一点。
有时睡着睡着就钻进了三姐的怀里,以往三姐的怀抱都是温暖的。
可此时却不一样。
有一个比周遭环境还要冰凉的东西从我的后背摸了上来,缓慢地在后背上挪动,像一条游走的蛇爬到了我的脖颈。
一阵凉气呼出,冰的我打了个哆嗦。
这半夜的,会是谁?
我也不是没有听过族里老人一时兴起讲过,山上东面被饿醒的大蛇,会趁半夜趴进人的床上,只等到人回头时就会将人一口吞下。
我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着。
却突然想起了三姐,要是我背后的是蛇,那三姐呢?
正想着,那东西爬上了我的脸上。
宛如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最珍视的宝贝,不舍得放手。
“四妹,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大姐啊。”
大姐熟悉的声音传来,吓得我一惊,本能地就要回头。
可凉意却使我的脑子醒了神,我大姐早就死了。
在她说第一句话就吐出毒虫的时候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身后的人似乎不满意,又换了种腔调慢悠悠吐了口气。
“四妹,二姐好冷啊,你把衣服给二姐好不好。”
这次又是二姐。
可我的二姐同样是在吐出毒虫之后就被扔进了酒窖,黄土混着甘草糊的死死的,一口气都不会泄露进去。
她们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像挥散不去的幽灵。
可突然,我的眼皮被拨弄着,尖锐的指甲揪着睫毛。
痛意迫使我睁开了眼睛,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三姐。
她扭曲的脸上浮动着什么,离我越来越近,我才看清,竟然是我大姐、二姐的脸。
她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指甲死死嵌进我的脖子抓出道道血痕。
氧气的缺失让我有些看不清,迷迷糊糊之间竟然听到有人在叫喊着什么“打死她打死她!”
随后是棍棒落下的声音,疼痛也随之降临。
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大姐二姐死之前,是不是跟我一样冷,一样喘不过气。
冷意再次袭来,我突然惊醒。
身旁的人睡得正香,窗外一丝动静都没有,原来只是我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