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噗地的一声,那剑身便没入了肉骨之中,贺汀额间冷汗横出,他却依旧不哼一声。
他忍住疼痛,五指握紧桌缘,指节已用力地发白,他声音低压得发颤,一字一句说道:“......母亲无辜,罪责在犯错之人。”
“我知道。”白玉钦冷着脸,再次拔出剑来。
“毕竟她救了我出狱,虽然本就是她让我有了牢狱之灾。”
他手指拂过剑尖血迹,眼中倒映着剑身寒光:“普天之下,高位者不过把百姓视作蝼蚁,想要捏死便捏死。”
“舅舅就想,”白玉钦的笑容淡淡的,“终有一日,我也会爬上高位,将当初践踏我之人,全都踩在脚下。”
“在路上遇到贺当家,我便知,机会来了。”
“我发现他对你母亲的爱慕之情,你母亲经强.暴一事之后,便是对男子再无兴趣,我便使了一点小计......”
“兄长......”一声微弱的女声打断白玉钦的动作,他手中又要插向贺汀胸口的剑停在空中,身形一滞。
白尔站在门边,大腹便便,双眼含泪,眼中满是惶恐惊诧,和不可置信。
白玉钦肩膀却陡然一松:“既然你已知道,我便也不藏了。”
他话音刚落,那剑身便要落下,贺汀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剑来,生生挡回那一击。
“兄长!”白尔声嘶力竭,泪如泉涌。
“兄长,我已经为你做了这般多,你为何还是不愿放过贺汀?”
白玉钦的神情终于凝住一刻:“......你知道?”
白尔扶住门沿:“我知道你自小心气便高,我从来就没想和你争什么,我知道你想报仇,所以我帮你来了寨中,我甘居背后,帮你稳固地位收买人心,皆是为了有一日能杀回去,为阿耶和娘亲报仇,可我却没想到,你这般厌恶高权阔势,最终却也要走上这条路......”
白玉钦神情变幻不定:“那又如何,我不过也想尝尝踩在别人头上的滋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对,不对,”白尔不住摇头,“只为权势利焰,兄长,你早已成了和我们仇人一样的人了!”
白玉钦被戳到痛点,站在原地愣住片刻,忽地视线对准白尔,手中剑尖便要朝她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外面一道黑影如闪电横生,一把大刀便将白玉钦的剑劈作两端。
那道身影也落在白尔身侧,正是才赶到的连左。
连左看清眼前状况,又看清贺汀形容惨败,气息微弱,当即怒目圆睁,就要对白玉钦出手。
方才那剑断成两半,一道剑身却正好飞入白玉钦体内,他瞪大双瞳,当即呕出一口鲜血,却还是不甘的试图再次起身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