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缈，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少年把脸靠近面前狼狈不堪的女孩子，卷翘的睫毛好似蝴蝶一般，比女生的还要让人心动。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可怜的脸上，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是熟悉的笑容，讽刺至极，后槽牙磨了磨，瞧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给你个机会，让你改过自新，怎么样？”

泪珠挂在脸庞上，夹杂着泥土和冬天枯枝的味道，蹭到唇边，一张嘴，一股异样的感觉混入她的味蕾。

她的腿稍稍动了一下，幸好还能动，一想起前几个月被打的不成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哭泣，现在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也比以前的待遇好了不少。

默默抽泣的少女伸出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泪花，贺泠川站在旁边，示意她站起来，她战战兢兢的，双脚一点一点儿地从地上挪着，缓慢地爬起来，努力对上他的眼神。

“什么机会，你要什么条件？”

贺泠川把手抄进大衣的口袋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审视着面前柔弱的人。

“你不是成绩很好吗？你教我，让我也考你那么好行不？”

徐缈怔了，不过听他这语气，丝毫没有她拒绝的余地，她握紧身上浑浊不堪的卫衣袖子，蹙着眉，怎么办？

马上就要日落了，现在是冬天，黄昏比以往都要早，日光洒落在少年的脸上，他把身子侧过去了，脸上半明半晦，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徐缈做了个深呼吸，控制住砰砰跳的心，随后道：“凭什么？”

贺泠川没那么多耐心和她解释，眼看着期末考试就要到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没有成绩，按照贺存的脾气恐怕会真的把他送出国，别说像上回一样给他第二次机会了。

他挠头，一阵风吹过，被抓乱的发型飘忽着，一瞬间头发的形状变得滑稽不已，一旁的小混混们忍不住偷笑，唐蕊皱眉，走到他们面前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贺泠川倒是也不发火，甚至还轻笑了一下，轻佻的样子，像是瞧不起任何人，他鄙视这些低贱的人，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少爷眼里，没人能与他比肩，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如何能与权贵敌对？

徐缈见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抿抿在寒风里冻的通红的嘴唇，蹭了下鼻涕，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少年的答复。

“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你觉得可能吗？”贺泠川唇边的笑意更加嘲讽了，她是傻子吗？竟然会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

抬起眼看她，意识到不远处的唐蕊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人，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她在想什么，一会儿变成惊谔，这会儿又变成幸灾乐祸的样子。

徐缈要遭殃了，她想，站在走廊的另一处，风吹起来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徐缈那张一见到贺泠川就害怕的脸上此刻竟然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我不要，我不想去。”

她与他四目相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正在对他进行言语上的攻击，杏眼圆睁气愤地瞪着眼前人。

混混们正看得起劲，想着下一刻这个可怜的学霸会怎样被贺家大少爷折磨时，贺泠川却驱散了他们。

贺泠川的脚步越来越近，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徐缈忍住咽喉里的哽咽，把眼泪全都咽进肚子里，生生看着高大的身影靠近她弱小的身躯，直至她无法再后退一步。

她想要怒吼，抬头看到贺泠川脸庞的那一刻，身体里蓄积的怒气全部冲了出来，犹如排山倒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