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的斫琴技术不能荒废了!
最后萧浮问齐红的意见,齐红对乐器并不了解,全凭萧浮做主,于是当天下午,萧浮就拉着陆沉去找木头,最终在范阳城外挑中了一根云杉。
普通人斫琴须数年光阴,修者却不用。
云杉砍掉掉后,稍稍炼化一遍,就能比阴了5--8年的陈木还要坚硬密质,斧凿挖空,定品、上岳山、上漆、上弦……全部完成也只用了三天时间。
接下来就是给齐红找个好老师了。
问了秦老,秦老还真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古琴世家的传人,但是特别挑学生,也不管你背后到底站着谁,非得他顺眼了才肯收。
于是萧浮周末带着琴和礼物,和齐红一起在秦老的带领下去拜见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50来岁,留着花白的长胡子,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旧社会士人的高雅,见到齐红后,先是问了几个问题,又让她唱了两句,勉强算是满意,但还是没有明确表示要收下齐红,只说:“我教你三天,三天后你若不能令我满意,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往后也不可自称是我的学生!”
齐红点头鞠躬:“我明白,请老先生指教。”
“你们自己带了琴?就在那边先随便弹两首我听听。”老先生指着窗口的琴桌。
齐红心里有点慌,她虽然在家里跟着姐姐学过简单的指法,但她真的不会弹曲子啊!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深吸一口气,坐在琴桌边,悬腕勾弦。
铿~
正和秦老闲话的老先生猛地回头,眼睛里迸发出精光:“这是什么琴?”
“我姐夫新做的。”齐红答。
老先生连忙放下茶碗,小跑着来到窗户边,齐红赶紧让开,只见老先生指法老练地来了一段古曲,虽不知取名,却格外的好听。
弹完后,老先生激动地抚摸琴弦,老泪纵横:“这就是我师父寻觅了一辈子的古音啊!”
齐红:星期二刚做好……古?
秦老很了解老先生,这老头就是个琴痴,见老朋友如此失态,不免看了眼身边淡定喝茶的萧浮,纠结了半天还是问:“你这琴哪儿来的?”
“我们家陆沉新做的。”萧浮淡笑。
秦老:年轻人,不要欺骗老人家!
“这个学生我越银州收下了!”老先生激动地看向学生家长萧浮,“这张琴能不能借我鉴赏几天?我可以把我的惊鸿给她先练习着!”
秦老的心一咯噔:惊鸿可是老越的心头肉,就这么给一个新学生练手?
“可以啊,不如我将这张琴送给老先生当拜师礼吧?”萧浮看得出老先生很喜欢琴,有些东西还是要在对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老先生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才高洁出尘气质全没了,只剩下天上掉馅饼的惊喜。
不过老先生还是有自己的操守的,不能白白占人家那么大的便宜,于是他说:“既如此,我便将凤鸣赠与学生,凤鸣最适合初学者了!”
双方达成了友好协定,齐红正式成为越银州的学生。
此时的齐红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自己挑选了一个很感兴趣的课程,拜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师。
很多年后,她青出于蓝,一步步成为古琴界执牛耳者,再回首,依旧忍不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