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萧浮理解了余涵为什么不愿意和萧婷说话。

“什么事？”

萧婷红着眼把今天的事讲给萧浮听，最后总结道：“他们就是怕我们抢那个名额，谁也不相信我们没有提前拿到答案，他们这么一闹，我们都没办法参加考试了！”

“那个……我本来就不参加啊。”萧浮默默抽回被萧婷抱住的手臂。

“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你不是和那个车间主任有往来吗？你要是去了，一定能转正！”

“对啊，我要是去了，就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

萧婷语塞，看着萧浮眼中不深不浅的笑意，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被萧浮看穿了。她不是单纯来抱怨的，她想要让萧浮知道她的委屈，然后从纺织厂重新拿一份试卷回来。

这样自己就有了考试的资格。

而拿试卷的萧浮……依然没有！

她是大队里读书最多的女娃，她不信争不过那群眼睛长在脑门上的知青。

所以她在卫生所等了萧浮一下午。

可是现在，她准备好的那些腹稿好像没办法拿出来了。

“你就不能帮帮我吗？”萧婷哽咽，就因为她爷爷是大队长，她爸爸是抄试卷的，她就要失去这次机会？她不甘心！

“我为什么要帮你？”萧浮不咸不淡地笑起来。

“我们是一家人啊！”

“所以我应该帮你？”

“难道不是吗？”

“那么……我以前被欺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我们是一家人啊~”

萧婷喉头一滞：“那……那是因为……因为我、我不能帮你骂大奶！大奶是长辈！而且我们两家分家了，我们不能不懂事！”

“所以，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是一家人；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是分家了。这个逻辑……可以！不愧是读过高一的人，我自愧不如啊！”萧浮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满是嘲讽。

萧婷觉得被羞辱了，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还想再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

余涵在萧婷跑走的时候终于抬头，然后不屑地“嘁”了一声：“以为谁都能惯着你呢！”随即想到萧浮和萧婷到底是堂姐妹，抿了抿唇，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过。

第二天，全大队报了名的都在晒场集中考试，由大队长亲自监考。

萧明秀自信满满，她昨天已经做足了功课，这些题目早就做过一遍，如今又知道了答案，写起来格外顺手。

考完后，大队长戴着老花眼镜当场批改，萧明秀毫无意外地得到了最高分。

刘艳珍听到喜讯，活也不干了，丢下农具就跑过来，拉着萧明秀的手不断地夸她，但中心思想就是当了工人千万不要忘记奶奶，萧明秀答地十分敷衍。

但很快，她注意到人群中那眸光发亮的姚彻，那一刻，她确定自己在姚彻心中的分量又增加了。

等大队长把名字报上去，上面给出报道时间的时候，萧明秀特意换上一套新衣裳，头发梳地一丝不苟，早早地就到了纺织厂报道。带她的师父刚给她讲完基础操作，一抬头，她看见萧浮慢悠慢悠地从外面走过，然后去了她早上去过的人事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