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由此,赵玉霖的人生开始发迹。
接着老丈人的人脉和自身的实力,他在三省实力一路长高。
可他没有和祝文红说过,他在娶她之前,有过一段婚姻。
还有一个半大的儿子。
可对于祝文红来说,当时已经为时已晚了,赵峯琛三岁了,肚中又怀有赵瑾云。
于是只得咬着牙接纳了赵趵宽母子二人。
可也是自从那时候开始,祝文红的命运急转直下。
在赵峯琛十岁那年,祝文红被赵玉霖的政敌绑架,绑匪打来电话勒索交权。
可赵趵宽的母亲蓝氏,知情不报。
最终导致祝文红惨死。
被歹徒虐待致死。
蓝氏事后却谎称不知情,撒娇打滚之下,竟然将此事翻了过去。
更是因为彼时的赵玉霖,已经成长为割据一方的大势力,不再需要祝氏家族的助力。
于是,为了家族内在不再多生事端,便压下此事,不了了之。
许多人对此事都只知道一知半解,只有当年的当事人,譬如赵峯琛和赵瑾云才会知情……
也是那年开始,赵峯琛为人变得孤僻怪异,和家族里的人格格不入。
赵峯琛十岁那年,又一次战乱横飞,赵家遇到最大颓势,举家出逃前往南方。
蓝氏故意致使赵峯琛走丢,虽然大家都没有证据证明是蓝氏有意而为之,可是就连当年的赵瑾云这样一个闹腾的小不点,都没在战乱中丢失。
而那个未来会继承赵家大统,并深受赵玉霖器重的赵峯琛,他那样聪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己走丢?
这里头的那点小心思,通人性的都能看出来一二。
只不过,大家都不说罢了。
所以,当年的赵峯琛一朝跌入泥潭,成了孤儿,他不确定父亲是否会回来接他。
也不知父亲以及一家人都是否安全。
兵荒马乱下,自己活下去已是不易,更别提找人。
直到三年后,赵玉霖又一次东山再起,回到了北方。
成了三省的最高领导人,并在奉系中稳坐一把手。
而蓝氏也三年前去世,赵玉霖才终于放开手去寻找失踪的儿子。
赵峯琛当时是个没身份卖苦力的小兵痞,直到被认了回去,赵峯琛从一个奴仆成了东北王的儿子。
这段岁月,极少有人知道。
许是赵玉霖想要与过去做一个明确的割裂,又或是自己也觉得羞愧,他几乎将这事封锁。
可赵瑾云作为赵峯琛的亲妹妹,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
于是她想要偷偷将此事讲给徽仪听。
“啊,因为当初二哥是从……”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门口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赵瑾云还未说出口的话。
徽仪被吓得一激灵。
原本就是背着赵峯琛,说他和张毓晚二人的八卦。
他这么突然出现,让徽仪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没……没什么。”徽仪站起来,垂下头不敢看他。
“二哥,你回来了,我和嫂子去逛街了,嫂子还给你买了一条领带呢,你看看喜不喜欢?”
赵瑾云拉着二哥和嫂子,一起坐到沙发上。
赵瑾云在场,赵峯琛和徽仪的气氛竟然难得如此融洽又温馨。
“嫂子,你快给二哥戴上领带,让二哥看看好不好看。”
赵瑾云似乎在故意给二人找话题,让他们两个亲密一些。
就像个叽叽喳喳的小孩一样。
徽仪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此时的赵峯琛坐在她身旁,一副翘首以盼的架势。
徽仪将那条墨蓝色的领带套在他的脖子上,开始认真地打结。
赵峯琛离她很近,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
徽仪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
偏偏赵峯琛还特意压低眉眼,冲她一笑。
“喜欢。”
徽仪这下更是心头一颤。
“什么啊?”
“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二人对视了一眼。
而赵瑾云的大眼睛此时紧紧盯着两人,在不断闪烁。
徽仪这才羞臊地反应过来,站了起身。
赵瑾云此时却看着二人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过去是她太过愚昧了,这二人才看起来更加般配才对。
赵瑾云眨着眼,希望二人还能够有更多的互动。
可徽仪却拿起购买的一堆商品,准备要走:“我先回房间整理一下,晚饭再下来。”
徽仪哪里是真的想整理什么,实在是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
赵峯琛看出来了,他没什么表情,他似乎不愿意强迫她,于是淡淡点点头。
徽仪慌忙地跑到了楼上。
她捂住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喘着粗气。
这些日子的相处,赵峯琛实在是太温柔细心了,她在这栋别墅单独居住。
赵峯琛会哄着她,会担心她,这根本和过去自己在家苦苦等待他的日子大相径庭。
这或许是过去的徽仪最想要的。
可现在,徽仪只觉得这是一种负担,是一种又一次要将她拽下泥潭的大手。
徽仪的手抚摸着肚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又动了对赵峯琛死灰复燃的心?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徽仪,晚饭好了。”
是赵峯琛的声音。
徽仪立刻回神,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彼时,赵峯琛正在楼下的楼梯转角处,幽黄的小灯光照在他的西服衬衫上,那墨蓝色的领带和他如此契合。
他见徽仪出来,正要转身走。
“赵峯琛!”
徽仪突然叫住他。
赵峯琛停下脚步,灯光下他的眉眼柔情似水。
“你一定要和张毓晚结婚吗?”
他站在台阶之下,昂首。
她站在台阶之上,垂眸。
四目相望,闪过万言。
彼此之间暗流涌动的情绪如一场盛大无声的波澜。
可最终,赵峯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声音疏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