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峯琛像是清醒过来一样,缓缓直起腰跪了起来。
他似乎不是很在意脸上的伤口,只是一脸戏谑地看着徽仪。
“你确定你要继续坚持,是吧?”
徽仪此时被弄得衣衫凌乱,秀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
赵峯琛边说着,还边替她捋顺头发。
明明动作如此柔情,可话语却那样冰冷。
“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说完,赵峯琛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徽仪此时激烈的心跳才终于变得平稳。
“你个小贱人,在这么磨什么洋工?给我回去干活!”
门突然被打开,张毓晚的小丫鬟彩蝶不知何时找到了她。
她一开口就是一句小贱人。
徽仪是大家闺秀,虽然备受冷落,却也没有下人敢这么呼喝她。
徽仪委屈的同时带着些怒意。
“注意你的言辞,我有名字,还有,如果你再敢这么称呼我,我也不会客气的。”
徽仪到底是养在深闺十余载的格格,这样的威胁,对于混迹黑暗底层的丫鬟来说。
不仅没有威慑力,还有几分软弱的可笑。
“呵,你不客气?那你试试,我看看?”
“你别太瞧得起自己,你还以为你是少帅府那个二奶奶呢?”
“你现在是被少帅抛弃了,要当我家小姐的女仆,伺候不好她,小心少帅扒了你的皮,知不知道!”
彩蝶的话语如尖锐的刀锋,直接刺向徽仪内心最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徽仪瞪圆一双眼睛,想要反驳。
最后也只是握紧拳头,还是忍了下来。
“听明白了就赶紧回去,我家小姐要你伺候捏腿呢。”彩蝶吆五喝六地说着。
徽仪垂眸,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回了张毓晚的病房。
徽仪回去的时候,张毓晚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自己的卷发。
她似乎刚刚哭过,眼角微微有些红,但用了许多胭脂去掩盖。
见到徽仪回来了,她很没好气地一声冷笑。
她摆了摆手,示意徽仪过去她身旁。
徽仪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自己也不得不听从。
徽仪刚靠近张毓晚的身边,张毓晚猛地将她拉了过去。
那双纤纤细手轻抚她的小腹。
徽仪肉眼可见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真的害怕张毓晚要对她的孩子做什么,她想要躲闪,却被张毓晚拉得更紧。
“我的孩子没了……可你的,还在……嗯,徽仪,我好嫉妒啊。”
她的语气故作委屈,显得极为柔弱,可徽仪却觉得,比她以往那副骄纵跋扈的模样还要可怕一万分。
“不……你放了我,赵峯琛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等我伺候好你,他就会让我走,从此,我和孩子与你们再无瓜葛。”
徽仪用力又真诚地解释着。
可她这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在张毓晚眼里就是故作挑衅的做作。
“是吗?”
她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眯了起来,冷冷地笑着。
突然,她松开了徽仪的手。
“我想吃城北宝福阁的荷花酥,给我买回来。”张毓晚高傲地摸了摸自己的秀发,语气冰冷的命令着。
仿佛徽仪真的是什么低贱的下人。
可徽仪已经不敢想那么多了,她只知道,现在张毓晚不再盯着她的孩子,就好。
医院在南边,去城北要很远的路程,这样的大冬天,去那里真的不易。
徽仪咬咬牙,沉了一口气,走出了医院。
而张毓晚看着徽仪离去的背影,突然嗤笑一声。
丫鬟彩蝶凑上来问道:“小姐,那死丫头怀了姑爷的孩子,你就不出手,做些什么?”
张毓晚笑了笑,“说你傻还不信。”
“就算真的动手,也不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那不是明白了告诉别人,是咱们动的手?”
“她就去吧,我保证她有来无回,呵。”
张毓晚颇为得意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