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去楼上睡,你好好想一想,明早给我答复。”
擦肩而过的瞬间,寒栖拉住他衣袖,不知第几次重申:“我和南风真的没什么,我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亲人了……何况南风是因为我,才落得这番境地,他本就不被世人所容,你把他赶走,他能去哪里?”
寒栖攥紧邦德衣袖,略带了些祈求的说:“别这么无情,好不好?”
但邦德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用尾巴“啪!”的挥开寒栖的手,冷笑道:“那你就和他一起浪迹天涯,相依为命去呗,又没非要留你。”
房门关合,分床而睡的一人一兽注定彻夜难眠。
二选一……
寒栖对着门板站了一夜,清晨打开门,发现邦德就站在门口,也是一夜没睡。
长久的对望后。
寒栖低头攥紧脖子上的狮形吊坠,哑声问邦德:“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神奇的,邦德出奇的平静,一直以来躁动不安令他心神不定的情绪,在寒栖选择南风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平静了下来。
从此后,他再也不用儿女情长为情所困,不用每天都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无时无刻不担心有人会来偷走他的宝贝,不必再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去证明寒栖爱自己,还是不爱自己,如果爱,又爱了多少分。
他捧在掌心的珍宝舍他而去的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要想永远不担心花瓶碎掉,那就在意外发生前,先一步砸碎它。
这样就不会寝食难安,这样就能好吃好睡。
邦德看着寒栖的眼睛,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没有不甘,也没有怨怼,只有无尽的解脱与淡淡的后悔。
想着如果早在一开始相遇之时,听到他念南风的名字的那一刻,自己就能放手多好……
不过情海无边,回头是岸,及时止损,倒也不晚。
区区九个月零十天而已,很快就会忘掉的。
邦德当即叫了警卫进来,让他带寒栖去军部接南风。没有为难,也不准备为难。他就是这样的性格,爱的时候要全心全意百分百的投入真情,放手的时候也潇潇洒洒绅士又体面。
他放过寒栖,也放过自己,做到了真正的好聚好散。
邦德一扫眉间郁气,单手插兜和警卫交代着什么,恍惚又恢复成了那个衿贵又疏离的狮子。他没有再看寒栖,也没再和他说话,在寒栖离开前,他先一步上了楼。
前厅外的草坪青黄相接,寒潮期还没彻底结束,枝头就已经冒出了绿绿的嫩芽。凉丝丝的晨光从天窗上照落下来,映的寒栖的眼睛像黑色的曜石,黑漆漆没有一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