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护皇家体面,肃王不会被押到菜市口当众斩首,而是在宗人府里秘密处决。
姜景曜不愿意去看,姜晚央着苏云谏将自己带了去,见到了这位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叔叔。
他长相儒雅,年轻时称得上俊秀,并没有怎么被用刑,甚至还允许他在上路前梳洗一番。因此即便是在狱中,也还维持着天潢贵胄的仪态。
苏云谏前几日想要从他口中,得到太后混淆皇室血脉和参与谋反一案的证据。可肃王嘴严得很,将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半点关于太后的话都不说。
他看着眼前的白玉酒壶,神色平常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毒酒。姜晚见他这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蓦地笑了笑:“六叔是个痴情人。”
肃王抬头看了她一眼:“摄政王倒是什么都给你说。”
“是,我们无话不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劝皇兄对你下杀手。”
“呵,朝露长大了,比你哥哥还心狠些。不过也是,他不过是个乡野农妇之子,怎么比得过你这真正的皇家血脉。”
姜晚冷笑了下,微挑的眼尾像是浸了霜雪:“六叔就别嘲笑别人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作为藩王,不思如何造福一方,心甘情愿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么多年,临死都还在维护她,我皇兄可比你强多了。”
她毫不留情怼人的时候能把人噎死,肃王不愿意争口舌之利,端起酒盅就仰头喝了下去。可毒还没有发作,姜晚又开了口:
“那些被你养在后院的女人,包括皇兄的生母,都埋在哪了。”
肃王眯着眼思索了片刻,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都丢去城外乱葬岗了,这么多年早就找不到了。”
说得多轻巧啊,那些女子连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在他眼里如同几个没用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