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姜晚打断了他的话：“但我也不会立刻殉情，血债须血偿，我定然是要倾力为你报仇的。杀死仇敌后，我就去找你，嗯……或者死在为你报仇的路上。”

苏云谏眉心皱了下，没应声，但也没劝她。还能怎么劝，让她在自己死后快意余生吗。他自己尚且做不到，如何能去要求她。

姜晚对于他的沉默很满意，失去对方自己都无法独活，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她很庆幸他没有打破这种默契。

“说实话，起初知道你母亲自戕于棺椁前时，我其实不太理解。想着逝者已矣，总要为孩子活下去吧，独留你一个人在世上，多可怜啊。”

“后来我越来越爱你，便渐渐理解她了，也意识到自己不该以一个冷静理智的旁观者身份，去评判她的行为。”

“她首先是个人，后才是个母亲。永失所爱，余生望月如凌迟。她神魂皆碎时，旁人既然都没办法感同身受，排解万一，那便唯有尊重她的决定。”

姜晚轻叹口气，仰头亲了亲他：“只是苦了我家晏清。算了，扯远了，继续说你的事吧。”

对于母亲弃自己而去这件事，苏云谏在心底最深处一直没有完全释怀过，可是听到姜晚不经意间说的“她先是个人，后才是母亲”后，他忽然有点想通了。

如果换作是姜晚，他会忍心剥夺她求死的权利，强逼她背负着苦痛和折磨，为了他们的孩子活着么。

他不舍得，也没这个资格，谁都没资格让她吃这份苦，除非她自己选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