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谏捏了下她手感极好的脸：“我一直在等你问我，你竟然能憋那么久。”

“我怕你误会我是为了兄长才和你在一起，所以不想问得太着急。”

“我本来也没想要他的命，我争的不过是害我父母丢了性命的那个皇位，如果他不和我处处作对，我没有打算赶尽杀绝。”

“况且若是他死在我手上，你不会原谅我，对不对。”

姜晚没有立即说话，越过他看到了窗外的红梅。她刚醒来时，苏云谏就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花开了。

柔情如许，怎么可能不心折，对她来说苏云谏是比她自己更重要的存在，可她不是爱情至上的人。

他们两个人中间横亘着血仇还能够在一起，是因为那是先帝做的恶，苏云谏可以说服自己，她当时年幼无知，手上并没有沾着父母的血。

可如果姜景曜是他亲自动的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姜晚把目光从梅花上重新放到他脸上：

“以你的立场那么做并没有错，我明白皇权争斗历来都是腥风血雨，容不得心慈手软。与其说没办法原谅你，不如说是我接受不了和杀兄之人在一起的自己。”

她翻转着苏云谏的手：“到时候我们的每一次接触，我都会想起是这双手扼断了我兄长的生机，我会崩溃的。”

姜晚的话刚说完，手就被反握住，他不想用虚假的言语哄骗她，坦言道：“晚晚，陛下温厚，但他也有作为皇帝的傲气，不会自愿去做闲散富贵人。”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蒸汽飘散，锅里的汤在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说开过，因为这就是个没有解的死局。即便他们感情深厚，也有各自没办法抛弃的立场，他们互相理解，但谁都无法妥协。

苏云谏还在抓着姜晚的手，用的力气有些大，在她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轻微的红印。她低着头，睫毛忽闪，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他略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