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看着我脱衣服？”

“不看也行，但不能背过去。”

棉术无法，伤口也不能放着不管，只能冷着脸将甲胄卸下，把褴褛的黑色外衣脱下后兜头罩到了谢飞卿头上：“各退一步。”

其实月亮已经转过了山头，在洞穴里只有一点羸弱的微光，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罩不罩差别并不大。

谢飞卿不知道他在这扭捏个什么劲，也不说什么，坐到地上往后撑着，姿态闲适，但右手没离开过刀。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目不能视物，只能全部依靠耳力，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伤口大概是在不太方便碰到的地方，棉术处理起来费了不少时间，还有撕裂布料的声音。

他没有因为吃痛发出动静，倒是因为不耐烦，“啧”了一声。

谢飞卿被这一声莫名逗出了笑，他一直觉得这个南越王子像把没什么人气的杀人刀，第一次发现他还是有情绪的。

“你笑什么。”

万籁俱寂，他的笑声透过衣服穿出来，让棉术有些奇怪的感觉，这是个什么人，在如今这副境地下还笑得出来。

“没笑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你放心，既然我们休战，我可不会做背后捅刀子这种事。”

“不用。”

棉术处理好了伤，拿走了谢飞卿头上的衣服，重又穿得板板正正。想到这衣服刚才在他身上待了那么久，又有些不自在，皱了下眉。

两个人都累极，但是这一晚定然不能阖眼。

“棉术，你这个名字什么意思。”谢飞卿排解漫长黑夜，驱赶睡意的办法就是闲聊，即便对方是半天不吐一个字的闷葫芦。

兴许也是为了不睡过去，棉术竟然有了回应，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疲惫，声音有些低弱：“没什么特别，在我母亲的部落土语中，意思是强壮的猎豹，一个很寻常的名字。”

“这名字放在你身上就显得不寻常了，我一直想不通你这个身板怎么有那么大力气，不过豹子也是这样，敏捷凶猛，短小精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