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这件事是你提的?”
“是。”
“母后责罚你了吗。”
姜晚扭头看他:“想罚但没罚成,我不怕受母后斥责,唯独担心皇兄会怪我。”
姜景曜笑了一下,竟然有点苦涩的意味:“为什么要怪你,做皇帝的是我,本就不该把争位的重担推给你。”
“我昨晚对着祖宗画像,想了许多。太祖皇帝在史书上被说成是金龙转世,其实我们都知道,他起初只是一个放牛娃。”
“在乱世里讨生活,爹娘兄弟都在饥荒里饿死了,他为了活命到处乞讨,还去当过几天和尚。这样一个出身于微末的人,最后竟然能收服四方豪雄,开创新朝。”
“可我没有这种本事,既不勇猛也不聪慧。书读上好几遍也背不下来,跟着武师父学剑,到现在也就马马虎虎。”
“不说和太祖比,就是父皇,也是他的兄弟中文韬武略最出色的那个。可我呢,咱们同在德贤殿听课,摄政王讲的东西你一点就通,我却总反应不过来。”
“我愧为姜氏的子孙,如果父皇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根本不会让我当皇帝。”
姜晚还以为他会责备自己擅作主张,没想到会突然说这样一番沮丧颓然的话。
她把碗接过来放入食盒,塞给他两颗酥糖:“你心情不好就爱吃糖,专门给你带来的。”
姜景曜默默接过去,兴致不高,姜晚并没有直接安慰他,而是提起了件不起眼的小事:
“前段时间你用午膳,有一道菜是炒牡蛎,可是沙子没有吐干净。你怕厨房的人受罚,硬是咽了下去,事后还当成个笑话给我讲,说沙子吃起来有泥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