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没再理她,目光如炬地盯着皇帝,语气骤然转厉:“你以前就算出去玩也不至于那么没分寸,哀家从来不曾太拘着你。最近外面到底是有什么把你勾住了,整天魂不守舍。”
若是之前不知道崔漪园的志向,姜景曜本就打算找机会和太后提一提她。就算母亲介意嫡庶身份之差,他也不会让步。
可现在知道了她不仅是不想入宫,连京城都不想待,要去千里之遥的边疆。
如果让母亲知道了这个事,一定会从中干涉。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要让心爱的姑娘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姜景曜跪得笔直:“是我贪玩,乐府里的舞都看腻了,听说西坊的歌台酒肆新来了一批胡姬,就想出去逛逛。”
王太后知道他一向喜欢在乐府泡着,对他这个临时胡诌的解释倒是深信不疑,不禁气得手抖:“你是皇帝,千金之躯,有多少人的心血倾注在你身上。怎么能效仿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去那种肮脏地方!”
“你身边的人竟然也不知道规劝你,任由主子去做这种荒唐事。”
“清宁,传哀家的令,皇帝的贴身内侍每人赏十大板,就在未央宫当众行刑。让其他人都看着,教唆皇帝寻欢作乐是什么下场。”
姜景曜没想到母亲要罚未央宫里的人,出去玩是自己的主意,怎么能连累别人。而且就算是宫人,也是要脸面的,尤其是他的贴身侍从,向来最受尊敬。如果大庭广众之下被打板子,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宫内行走。
他立刻出声反驳:“不可,我执意要出去,他们怎么拦得住。母后不要迁怒宫人,罚我就是了。”
他很少那么态度坚决,终究是帝王,严肃起来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王太后看着他,两个人无声相视,谁都不想让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香炉中的袅袅轻烟让整个殿中更加憋闷,有些人额头上都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