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病房内,却如此的刺耳。
“明白了。”
玛利亚叹了一口气。
她原本就没抱有太多希望,毕竟邓尼金这个就是如此的复杂。
他反抗苏联,反抗共产,却又为了对抗法西斯的入侵而甘愿回国,投入到卫国战争当中。
复杂且矛盾的人性,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玛利亚正欲将苹果一分为二,邓尼金突然间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闷。
“殿下,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才算是在正确。”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效忠于罗曼诺夫王朝,同时也效忠于俄罗斯人民。”
抬起了头,那浑浊的眼神深处,隐约闪烁着一道弱光。
“殿下,我无法给予您任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
矛盾,在他身上扎根,深深地扎入心中。
玛利亚看着这位几乎过了半百之年的未来将军,眼神中带有一丝忧虑。
“如此,我明白了。”
蹙着细眉,玛利亚放弃了对苹果的一分为二,而是将它完整地放在了邓尼金手上。
从自己的位置上缓缓起来,收回擦拭过的匕首,正准备离开病房。
临走前,她在门口边上回过了头。
轻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邓尼金先生,期待你能破除心中矛盾的那一刻,待那时,希望我们能喝上一杯。”
摇摆的吊灯已经停止了,灯光铺满在这间病房里面。
看着玛利亚离开的方向,邓尼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秋叶,迎着温暖的清风,如雪花一般在空中缓缓飘动。
一支从圣彼得堡那边过来的车队,缓缓地出现在远方的水平线上。
车队上,是几名神甫,正做着日常祈祷,边上是几名随身护卫,以沙皇的名义,所有人退让。
“报!”
市长室被推开了,一名锲卡同志紧张地冲了进来。
偌大的一间市长室,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批着文件。
这同志推门而入,着实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玛利亚无奈地瞟了对方一眼。
“同志知道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这位同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脸色一红,连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