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脚步声来到大门前，低声问道，“是小璃吗？”

黎璃出声，“是我。”

“吱呀——”

门被打开，房间里的光透了出来，照在黎璃的脸上。

开门的是黎正德，她的父亲。

黎正德打开门后，就转身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去。

在上衣口袋摸了摸，最后从衣服下摆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抖出一根烟，塞进嘴里。

又开始在身上摸打火机。

“你还有心里抽。”

周娴英一把从烟从他嘴里抽出，丢到地板上。

黎正德瘪瘪嘴，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黎璃，把嘴边的话又吞回肚里。

他从地上捡起那根烟，把烟嘴轻轻在衣服上擦了擦，又重新放回烟盒里。

黎璃走上前，她没有坐在爸对面的沙发上，而是站在他的一旁。

低头盯着黎正德凌乱的头发，发丝里夹杂了越来越多的灰白，就像是黎璃对父亲的无奈。

“爸，又有什么事吗？”她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周娴英，质问，“妈，爸又怎么了？”

周娴英面对她的质问，脸上立刻堆满笑意，“小璃啊，你先坐下，妈慢慢跟你说。”

说着她扶着黎璃想要让后者坐下。

黎璃后退一步，“我刚加完班，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得赶紧回家。”

“小璃，你那里还有没有钱？”

“要钱做什么？我不是把三十万彩礼给你们了吗？钱还没还上吗？”

“还上了，还上了，只是……”

周娴英有些语塞，艰难地开口，“就是、就是、

那天我们去还钱，出来的时候……出来的时候……”

她吞吞吐吐，最后直接把手甩到一旁的黎正德身上，“唉！你来说！”

黎正德别过脸，不敢去看黎璃的眼睛。

“他们的场子里正打得火热，我、我就坐下来玩了几把。”

客厅出现了几秒的沉默，寂静得可怕。

黎璃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但是现在她已经气饱了。

她好不容易才喘出一口大气。

她捂着胸口，从没想到过父亲会去赌。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冷静下来的她直接开口，“输了多少？”

黎正德没说话。

周娴英理了理她因为动作太大落在额前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开口，“不多……二十万……”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黎璃，怕她会骂自己。

她已经想好了，要是黎璃指责她，她就把责任往黎正德身上推。

反正赌的人是他，关她什么事，最多就是她没拦住他人。

“是，不多，那你们叫我过来干嘛？”

黎璃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没钱。

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刚刚找到工作两天，手里哪有钱？

让她上哪去弄二十万？

“小璃，你手里还有没有钱？要是三天后还不上……”

周娴英上前想要抓她的手。

黎璃向后躲去，“我没钱。”

说完她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愈发感觉两人陌生。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

她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周娴英赶紧拉住黎璃。

黎正德也从沙发上起身，想要阻止她的离开。

“小璃，你听我说啊，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黎正德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缺水，他到现在都没怎么喝过水。

黎璃像是听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呵！为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