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着痕迹扫过太子，将太子和席间一位大臣对视的神情收入眼中。

在众人吃菜喝酒奉承的时候。

太子端起一杯酒起身了，他向康熙敬了一下就自顾喝了，不知情的人被太子这大不敬的样子给整愣住了。

弘槿眼眸微动了动，他趁着别人注意力在太子身上，偏了偏身朝两个弟弟压低了声音说：“等会看情况不对时，去保护额娘。”

因为声音太低，只有弘鹤听见了，弘哲没听清，准备问，弘鹤出声：“吃菜，莫说话。”

“皇阿玛，儿臣是你一手带大的，如今你将近五十九了，儿臣也三十九了，这个太子儿臣也做了三十多年。”太子虽在笑，然谁都能看出那笑藏着无限悲凉。

众人敏锐觉得不对，当然大多数都很镇定，也不知道是康熙的人还是太子的人。

康熙沉着脸一言不发，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直直盯着太子。

太子却丝毫不在意，他眉宇间仿佛有着散不开的阴霾和落寞。

“儿臣自小不曾见过生母，皇阿玛是儿臣生命中重要的人，可不知何时起，儿臣与皇阿玛父子之情恍然间起了裂痕，弟弟们一个一个长大，皇阿玛不再只疼儿臣，甚至儿臣这个太子之位，是离间儿臣与皇阿玛父子感情的罪魁祸首。”

“儿臣无数个深夜在想，如果儿臣不是太子，那么皇阿玛是不是就不会警惕戒备儿臣，可惜……”笑着的太子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没有如果。

“而如今儿臣无路可走，走到这一步，皆非儿臣所愿——”

退后一步就是深渊，既如此，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康熙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然漆黑眼睛中已经酝酿了无数雷霆怒火，他那起伏的胸膛已经表现了他的情绪。

他沉声：“太子，回头是岸，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