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
半晌后,范昕终于平复情绪,伤心地垂着眼眸,任由曹世矜用粗粝的拇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就在这时,碧玉叩门进入房中,不自然地看一眼曹世矜,呈上一封信,“君上、夫人,顾公子送来的信。”
曹世矜眉眼一喜,接过信来看。
“……兰归乘船去了江南,他说,那里的气候与江北很不一样,一场雨能下大半个月,绵绵不断……”
范昕静静听着,默默流泪。
曹世矜的视线从纸上移到她脸上,眉眼间的喜色渐渐褪去。他将信收起来,拥住她,轻声说:“原州离江南近,简阳村有兵马,江北必比江东先入江南,兰归已为我去探路,等江北得胜,我带你去看兰归说的江南的雨……”
范昕轻轻“嗯”一声,说是乏了,离开他的怀抱,躺到榻上,拥着被衾,闭上双眼。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的手里仍旧攥着兰归送她的,已经碎了的鹤纹玉佩。
曹世矜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拿着信转身离去。
半月之后,另一封信送入曹王府,仍旧是顾兰归的笔墨,说是江南好风光,令人迷醉、不思故乡。
曹世矜搂着范昕,看着书信,笑道:“兰归若喜欢留在江南,将来便做江南王!”
范昕藏着心事,敷衍地“嗯”一声。
曹世矜低头,亲吻她的鬓角。
等到他事成之后,不只给兰归封爵,还要让阿今风风光光地嫁给他,做他的皇后!曾经的春猎虽然已算在明面上承认阿今的身份,江北人人皆知他有位夫人名叫阿今,但于他而言还不够,因为是阿今,再认真的对待、再隆重的仪式似乎都不够,他要给她,他能给的全部。
六月,曹世矜率曹军渡江南下,一路高歌猛进、所向披靡,直至浔阳城外。
江南皇室得知消息惊惶不已,等着江东兵马前来相救,可是,苦等三日,还未见着江东兵马的影子,宗室中便有人宁死不降、上吊自尽,以尽对祖宗的孝心。
有人宁折不弯,便有人投诚示好。
曹世矜许诺,愿降者不杀。
不出一夜,浔阳城门便开了。
为曹军带路的是当今小皇帝窝囊一辈子的皇叔。
曹军才到宫门前,闻讯的小皇帝便得屁滚尿流,逃跑时跌下台阶,当场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