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第二天是被电话叫醒的，是赵医生通知她，陈慧已经醒了。

许栀重重松了一口气，“谢谢赵医生，我马上去医院。”

赵医生声音温和，“别着急，慢慢来，我会看着阿姨的。”

许栀一顿，嗯了一声，“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那天她话说的很清楚，赵医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但对方的善意，她也不会生硬拒绝。

如果能做朋友，当然最好。

许栀挠了一把头发，才往床边看，贺北至不在，应该已经走了。

昨晚的事闪现在脑海里，许栀无声地笑笑，眼角没有一丝笑意。

她起身去洗漱，洗手间的垃圾箱里塞得满满的。

贺北至竟然把衣服扔了。

“朱门酒肉臭。”许栀说完自己都笑了，当年她自己还不是不喜欢的东西随手就扔了。

过了几年苦日子，许栀也算是悟了。

她转身去洗脸，洗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贺北至不是那种浪费的人。

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错，他父亲是跟许正山一起创过业的。

后来是因为什么事，父亲去世，家里才没钱的。

也过的不如意，加上肖美兰有病，所以生活很是拮据。

后来还是许正山帮忙，他们母子才好起来。

所以贺北至还挺节俭的，不然也不会当年她送的那一堆袖口首饰，甚至车，都没换。

许栀擦了脸，转身再去看那衣服，是昨天穿过的。

一个念头冲到心头，她压了压，收拾好，去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接到了贺北至的电话。

“慧姨醒了？”

许栀开门的手一顿，嗯了一声，“我正要去医院。”

“车库里有车，你自己开吧。”贺北至说，“王康和大壮都跟我出来了。”

许栀也没想让他送，但他的提议也不错，不然打车也挺贵的，“好，我知道了。”

许栀想到什么，问道：“那个，你丢在厕所的衣服……”

贺北至毫不犹豫，“不要了。你说的，粘上味儿了。”

昨晚许栀嫌弃他身上有朱韵的香水味，其实是气话。

她根本没闻。

但她没想到，一向节俭的贺北至，竟然因为她一句话，就丢了衣服。

许栀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洗洗不就行了。多浪费。”

“嗯，没下回了。”

许栀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没下回了，是不会再见朱韵，还是不会再扔衣服了。

但她没空多想，她挂断了电话，去开车。

打开车库一看，许栀愣住，她甚至有点恍惚。

这几次来碧云，许栀都没有转转，一来怕触景生情，二来，这里毕竟不再是她的家，不方便。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车库。

里面的车，丝毫没变样，还是许栀离婚前的样子，那几辆车都没动，但看得出来，保养过，很新。

许栀的心里有一块地方突然塌了一下。

前几年的时候，许栀喜欢车，机车、赛车，啥都想开两把，精不精通的，反正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