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鸢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要说实话吗?”
“自然。”祝颜歌局促地笑了一下,“我们两个之间也用不着说什么场面话吧。”
“好吧。”纳兰鸢扣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别人。”
祝颜歌并不意外会听到这个回答,她也并不苛责,只微微点了下头,“这样啊。”
“陛下肯定会明白的。”纳兰鸢道,“那一种几十年如一日的折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换做是公主你,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的。”
“若是牺牲一个陌生人救你们,我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吧,但是这个人若是我最亲近的人,用一个最亲近的人换另外一个亲近的人,我没有办法做这种抉择。”
纳兰鸢微微挑眉,“那牺牲的陌生人不也有可能是谁谁最亲密的人么,你这么设想,是不会有解脱的时候的。”
祝颜歌轻声地说,“你不会明白的。”
纳兰鸢不说话了。
祝颜歌怀里的祝恒海吃完药之后,面色果真比一开始好看了一些,不过依然眉头紧皱,冷汗直流。
纳兰鸢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几根银针,往祝恒海身上扎了几下,他脸色就略有几分缓和,大概找回了一些意识,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宫中的事情,你回去处理,处理一下,昨日上报的旱情不是还等着……耽误不起。”
“别说了,现在你竟然还有空管这些事情。”纳兰鸢在自己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好好休息吧,一切都有我。”
祝恒海眉心挑了几下,最后神色疲惫地点了一下头,而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祝颜歌再次把人扶到床榻上,替他掖了掖被子,就转身出去了。
自己的寝宫是回不了了,免得打扰到祝恒海,祝颜歌转身去了霍渊平日里偶尔会小憩的书房,到了那儿一个负责洒扫的丫鬟正好走了出来,看到她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殿下,你来了,驸马方才去洗漱了,你若是药找他,可以在这等一下。”
祝颜歌点了一下头,挥挥手示意丫鬟下去,而后走进了书房里面。
这书房平常只有霍渊用,也就是他们两个吵架之后他会来这里静心,书房不是很大,方寸见光,收拾的也整整齐齐,桌案上摆放着不少公文书籍,祝颜歌随手拿起来一看,发现都是一些与祝恒海交谈的信纸,大部分也都是针砭时弊的言论,大概是说一些不方便在朝廷之上说的事。
反正祝恒海的顶头上司看他十分不爽,大部分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在打压他,不想让他出风头,霍渊也懒得和他对着干,能不起冲突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