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也不敢质疑祝颜歌，拱拱手让她等候，就进府通报了，这一通报，成王本人都亲自出来迎接了，可见她确实是稀客。

“小歌，你怎么来了？”成王行色匆匆，身上衣衫不整，好像刚从被窝里面爬出来似的。

“不是给他们说清楚了么，就是来给皇叔拜晚年，倒是皇叔您，怎么回事，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您老还没起床？”

成王倒也不尴尬，“这又不用上朝，昨日又冷了些，就贪眠多睡了些，反而让小歌看笑话了，快快请进。”

祝颜歌也不跟他客气，昂首阔步地走进了成王府，她素来不喜欢窜门子，只能从原主微薄的记忆里面寻找一些成王府的痕迹，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句能用的，“皇叔这里倒是许多年都没有变化了。”

“这里一草一木都是王妃亲手布置的，她走了，我也没有心情换新颜，这么看着，好像偶尔还能见到她似的。”成王淡淡苦笑。

“听说大乾公主要来跟皇叔和亲了，王妃去世了这么多年，皇叔也是时候找一个伴了。”祝颜歌试探道。

成王脸色一变，“你从哪里听到的流言？”

“现在满宫内外已经传遍了。”祝颜歌耸耸肩，“皇叔何必这么念旧情呢。”

成王反复深呼吸了几次，“你是小辈，我不想跟你计较，但是这辈子我心里面只有王妃一个人，如果你是陛下派来劝我答应和亲的，可以不用费神了，我不会答应的。比起这个，我倒是觉得他更需要一个伴，你不如劝劝他。”

“皇叔不必对我有这么大恶意，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劝你的，都说了是给你拜年，其他也不过是八卦八卦。”祝颜歌说着，侧了下身子，让身后的人能多打量成王几眼。

成王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带着几人穿过回廊。

祝颜歌注意到回廊外面竟然睡了好几只猫，她歪了歪头，“皇叔，你养的吗？”

“哪里是，都是你皇婶养的，好多年了。”成王提到王妃，眼神之中十分柔和，说着又不知是埋怨还是显摆地说，“她那个人，最是喜欢这些小动物，一天往家里带三回，下人们都说王妃这么善良肯定会长命百岁，结果确是不尽人意。”

失去至亲的痛苦三两句话安慰是没有用的，祝颜歌明白，“皇婶在天之灵，肯定想让皇叔您开心快乐度过余生的，您不要过度伤怀了，也许她一直陪在你身边呢？”

成王露出了一个宽慰地笑，“是，你说的是，也许她就陪在我身边呢。”

他的声音很轻，笑容也淡淡的。

不知道为何，祝颜歌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她本来就十分健谈，就是来了条狗也能唠两句，没半个时辰就把成王哄得服服帖帖，忘记了一开始的不愉快，送祝颜歌离开时，他甚至笑着说，“小歌，你没事多来这里看看我，陪我聊聊天，我自己一个人也无聊。”

祝颜歌弯起双眼，“好啊，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放下车帘。

那一瞬间，马车内外的两人同时上演了笑容消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