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京兆府尹狠狠抹了一把脸,端起架子,“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那妇人啼哭声阵阵,“民女名叫赵桂娘,家住赵家村,这陈四,本是逃难而来,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父母就想着招一名男子做女婿,后来就跟陈四结了婚,托人走路子,给他在赵家村立下了户籍。”
讲到这里,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个陈四!根本就是个中山狼!当初我父母都在,家中良田水田俱全!他对我也是小心谨慎,体贴入微!结果有朝一日我爹突然突发疾病就走了!他从那时起就变了!”
“他对我动辄打骂,可怜我娘生病了,他也不准请大夫!硬生生把我娘给熬死了!如今他占了我的家财,一有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我身上的伤……全是他打的……”
“民女要状告陈四,伪造户籍,谋害丈人,弑杀丈母!如今,还想谋害原妻,讹诈无辜之人!”
陈四面皮不断的抽动着,赵桂娘说的这些罪名,虽然有夸大的部分,可是若细细查起来,也没有多少出入。
那年轻男子听了这话,几乎目眦欲裂,“娘!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把这个家毁了吗!你这样说了,谁还会愿意与我成亲!你要把我下半辈子都毁了吗!”
赵桂娘冷冷一笑,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心,“你跟你爹是一个德性,放着这么多门当户对的农家闺女不要,一门心思的想要勾引城中富户的女儿!不就是想要走你爹的老路子吗!”
“我以前觉着你是我的孩儿,可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伥鬼!”
陈四忽然冷笑一声,“呵,赵桂娘,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人家药铺掌柜的,好不容易把你救了,给药给钱给活计!你不还是被人收买了,跟我一道商量着要陷害栽赃他们吗!”
“明明是你说的!找一些有毒的东西吃点,身子看着弱些,到时候上门讹钱!我打你不过是为了这场戏做的,再真些而已,我有什么错?!”
“你们这些贱皮子!就是欠打!”
柳亦然眉头微微一挑,也不看那一家人各自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瞧着京兆府尹,“大人,这事情如今已经说清楚了吧?可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这边一开口,那妇人身子就僵了一瞬,像是过了许久,这才哑着嗓子又道,“东家……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配不上……我只想要离开陈四这个混账东西!”
“那人跟我说……只要我答应为他做这事儿,就在另外给我一笔钱,我就可以拿着这笔钱走了……”
“我……”
大约知道多说无益,赵桂娘深深的朝着柳亦然的方向磕了个头,“我对不住你。”
柳亦然往旁边偏了偏,没有受这个礼。
“大人,事情的经过已然清楚,不知我朝律法,对陈四这样的人,可有管制之法?”
京兆府尹面露难色,“谋杀岳父岳母,这事儿已经过去许多年,再查难有证据。”
“若只是殴打发妻多年……最多也不过一年监禁,可一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