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气势极强。
他身披狐裘,须发都留得很长,体型更是虎背熊腰的那种,即使是四十好几了,仍是给人一种霸气的感觉。
这股子气……
沈嫦茹甚至都觉得,比大夏皇帝给人的感觉还要厉害些。
大夏皇帝,说到底安居京城多年,后宫中也颇有内宠,身子骨哪里比得上漠北王这种常年骑射锻炼的人呢?
吴将军倒也厉害。
与漠北王对视时,气势一点都不输。
双方剑拔弩张。
沈嫦茹手里端着盘子,默默守在一侧,她在静观其变,同时也想和明玉配合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真的杀了漠北王。
明玉还真的有了动作。
她露出害怕的神色来,躲到了漠北王的身后,小手轻轻地攥住了漠北王的衣角,低声说了什么。
沈嫦茹知道。
明玉为了获取漠北王的信任,嫁过去以后就对漠北王说了自己的身世,生母被害死的事情。
她说,她恨大夏。
恨静妃,恨皇帝,恨明仪,他们把她当成棋子,骗了她,她愿意帮助漠北王,灭了大夏国!
漠北王那时候很诧异,不过他眼神同样深邃,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相信明玉说的这些话。
可无论如何,漠北王自己能查到,静妃的的确确是死了,似乎还真的是被明玉给杀了的,既如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不相信,明玉还能为了大夏,真的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此刻。
沈嫦茹从明玉的眼神里感觉到了杀意,她知道是时候了,便在一瞬间,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朝着漠北王的脑袋上扔了过去。
双方本来在对峙,注意力都集中在吴将军和他的那些将士身上,沈嫦茹一个“丫鬟”丢东西出来,他们下意识地就拔刀防御。
木制的托盘在一刹那被砍得粉碎,沈嫦茹也跳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借着柱子一蹬腿,用力往前一靠。
她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抽了出来,对准了漠北王的脖子刺了出去。
可惜。
漠北王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这一刺被三五个冲上来的人挡住,她只得收回匕首,改成用脚去踢。
两个人被踢中,闷哼趔趄一下,另一个却是反应了过来,也要伸手对付沈嫦茹。
“大王!”
明玉尖叫一声,像是害怕,就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明玉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藏在袖子里的簪子,猛地朝着漠北王的某处要害捅了进去。
他们两个本来就挨得很近,明玉的簪子狠狠地插了进去。
漠北王的身上是穿了盔甲的。
他整个上半身除了胳膊,都严丝合缝的被保护了起来,腿上自然也是如此。
当然……
古时候的盔甲再好,也总有保护不到的地方,例如男子某个最薄弱,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就是如此。
而那里,也是明玉躲在漠北王的身后,最容易做小动作的地方,毕竟那些个士兵没事干也不会盯着自家主子的那个地方呀。
相反,明玉要是想捅漠北王的脖子,就不太容易了。
只怕她的簪子才刚刚拿出来,就被守在漠北王身边的人发现了。
“啊……”
大部分的士兵们都被冲过来的沈嫦茹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想到明玉忽然来了这么一出。
他们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漠北王脸色惨白,用最后的力气一巴掌拍到了明玉的身上,明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漠北王也软倒在了地上。
看来,再是勇武不过的男人,那里受了伤,也终究是不成的。
沈嫦茹在心里默默这么想着,与明宴交换一个眼神以后,明宴也拔剑冲了上去。
明宴武艺极强,他选的时机也极好,那些人的注意力连番被牵扯,现在早已不知道真正应该警惕的人是谁了。
故而,明宴一冲上去,就有三四个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成了剑下亡魂。
沈嫦茹也找准机会,冲上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出来了。
他也是拿着剑的,与漠北这边习惯用刀不同,他的剑法极好,与明宴几次过招,竟然都没有落下风。
“四殿下,真是许久不见了。”
他的声音像个幽灵,传来的时候,令人心头一震。
沈嫦茹闻声看过去,果然认出了他。
许久不见,正是当日从云梦泽逃到了漠北的那个朱将军!
只不过……
沈嫦茹想,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阿古木比较合适。
“阿古木?”
明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也用这个称呼来喊他。
阿古木听得讥诮一笑,道:“四殿下果真是厉害得很,还知道我的这个名字。不错,我正是扎得手底下最得力的儿子,阿古木。”
“四殿下,沈嫦茹。你们还真是厉害啊。混到了公主嫁进来的队伍里,还妄图杀死我们的大王。”
“啧,你们这是意图引起漠北和大夏之间的不和呀。四殿下,你来漠北,你们大夏皇帝肯定不知道吧?”
阿古木这话其实是在挑拨。
他想说的是,明宴擅自来到漠北,本来就不是大夏皇帝授意的,还偏偏杀了漠北王,挑起了两边之间的不和。
如此一来,以后无论是大夏对漠北动手,还是漠北对大夏动手,中间都有了明宴来做挡箭牌了。
毕竟,明宴身为王爷,不听诏令来到这里就是不应该的,还杀了漠北王,那更是“居心叵测”了。
“笑话!”
明宴听出阿古木的言外之意来,一声冷哼,往后退了退和阿古木拉开距离以后,又是两剑解决了几个士兵,就道:“到底是谁意图不轨?”
“那个跳舞的舞姬,虽然生得一副汉人模样,可她的手腕上却有一个纹身。我要是没记错,那是你们漠北某个部族有的习俗吗?”
“我要是没猜错,她其实是你们安排进来的人。就是为了今日,故意做出这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