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是伤,他们怎么敢!傅瑾想着大夫的话,心里疼得不行,他甚至有些病态的希望床上现在躺着的不是云娓,而是他自己!
云娓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还没有结痂,看上去鲜红一片。额头上应该是磕到硬物,青黑了一块。傅瑾想要伸手靠近触碰一下云娓,确认眼前的人确实存在着,但是又发现他根本无法下手,因为他怕会碰疼她。
云娓现在就像一只被摔碎过的瓷娃娃,现在被粗劣的缝缝补补拼合起来,但是易碎得让人感觉只要手一碰就会没有了。
肯定很疼吧?傅瑾在心里想到。
他心里泛着一阵阵苦涩,但是又无处可言说。
大夫帮忙清理过然后消过毒,给有外伤得地方全都缠上了纱布,裹得云娓像个木乃伊一样。
云娓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药汤已经熬好了,傅瑾就让人先放到门口处,然后自己就一声不吭地守着云娓,像一只可怜的大狗。
大夫好心提醒,说云娓可能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又发烧,精神不好,可能还要休息许久才会醒,让傅瑾先去休息。
但是傅瑾只是点点头让大夫先走,然后自己又在房间里守着,寸步不离。
房间里药味很重。闻着就很苦,是傅瑾不喜欢的味道。
但是他却不愿离开。
半夜,夜空中的积云终于被风吹散,露出弯弯月牙,月色浅浅。
云娓终于动了一下,傅瑾立马靠上去。她看上去很难受,一头虚寒,脸色苍白,但是还是紧紧闭着眼睛,看上去睡得极不安稳。
傅瑾将一条毛巾拿过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汗,然后又用水湿了一下毛巾,给云娓敷在额头上。
但是她还是紧紧皱着眉心,像是梦里也在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
傅瑾看得心疼,就忍不住用手轻轻拨了拨她的眉心,想抚平她的痛苦,但是无济于事。
他强笑了一下,正准备拿开手,就被一只柔软但是温度又有些烫的手抓住了。云娓还是没有醒,但是却死死抓住傅瑾的手不肯松开。
傅瑾叹了口气,也就这样一动不动,让她握着自己的手。
冷杉木箱幽幽的围在云娓身旁,让在睡梦中都不安稳的云娓定了心神,也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一夜无话。
朦朦胧胧中,傅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了一下,然后又被松开。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昨晚竟然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云娓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傅瑾嗓音有些哑,但是是难掩的激动。
他说着就要起身,“我先去让大夫来看看!“
云娓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就看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心底有些好笑。
大夫查过伤势,又把了脉,说已无生命危险,就是还需要静养许久,才能完全恢复。
云娓想起来像大夫道谢,但是还没有动作就被傅瑾按回去了,他自己把大夫送出门。
然后又回来,看着云娓病还没好就想着乱动的架势,脸色有些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