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看出皇帝的犹豫,说道:“正因为陆睿什么都不懂,陆家会替他想门路,此事等同交给陆国公去办,他能不为自己的孙子着想吗?”
皇帝犹豫了,谢凛倒是一本正经的举荐,让他不好抉择。
谢凛又拿出一本账簿,说道:“臣幸不辱命,好歹给您拿回了些贪墨的钱,该补的都补回来了。”
堤坝贪墨一案,钱都讨了回来,皇帝心情好了些,眉眼舒展,翻开账簿看些人名,都是些地方官员,还有些京城内的小官员,钱都是双倍补了回来。
在身家性命面前,钱都是身外之物了。
“你一路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皇帝满意道。
谢凛站着没动,问:“棠记协助赈灾,功不可没,物资还没有还给棠记。”
皇帝挑眉,想到什么,拿起账簿就丢向谢凛,玩笑道:“你又来给朕挖坑。这回,女学的事情好歹也是朕给她善后的,刚结束,你还要来说。协助赈灾是有功,朕让户部将钱给她便是。”
账簿不轻不重的砸在谢凛身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谢凛弯腰捡了起来,顺势说道:“臣说的是实理,此番赈灾,世家们可有出手,唯独棠记与上官家悲天悯人,提前安排。她们心中有陛下有百姓,不该赏吗?再者户部拖拖拉拉,也未必能将账上的钱都给了棠记。缺钱的事情,棠记也不会计较。”
“您想啊,您的表面功夫做好了,棠记不计较户部的问题,也是极大欢喜。再者,您用些赏赐换棠记对您的忠心,也是最简单的事情呀。”
谢凛双手将账本放在了遇案上,眉眼端方,修长的眼睫掩盖住幽暗的眸子。
皇帝笑了,如同慈爱的老翁般望着谢凛:“你的心思,朕也知道,只你莫名与顾照的女儿搅和在一起,是怎么想的?”
谢凛敛眸,回答:“顾大将军生前对我多有照顾,是他教我武艺兵法,他唯有这点血脉在世上,臣若不管不顾,岂非与畜生无异。”
“之前怎么不见你亲近她?”皇帝也是奇怪,怎么就突然照顾上了。
“之前是顾家人多有阻拦,且她年岁不小,臣若无故找上门,顾家人不愿意不说,还会碍了她的名声。如今,她无依无靠,愿意亲近臣,臣若拒绝她,如何对得起顾大将军。”谢凛说道。
皇帝颔首,眼中的狐疑消散了,“言之有理,顾照为国捐躯,合该善待他的唯一骨血,罢了,朕心里有数。时辰不早,你也歇在宫里,沐浴休息,其余的事情明日再说。”
“臣谢陛下。”谢凛揖礼谢恩。
谢凛退出大殿,双脚跨过门槛时,眼眸深邃,两颊肌肉紧绷。
内侍长笑着走来,“大司马,陛下早就安排过了。”
谢凛颔首,跟着内侍长去寝殿。
谢凛少入宫,宫里住过两回,也是谢皇后在世之际,过去十多年,他对宫廷依旧记忆如新。
皇帝将谢凛安排在他的寝殿西边,灯火通明,宫娥侯在两侧,备足了热水。
踏入浴室,谢凛身形顿住,抬眸望过去,两名年轻的女子站在屏风下,一袭单衣,肌肤若隐若现。
谢凛看了一眼,略过她们,可不想,她们跟了上去。
“出去。”谢凛不耐烦。
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好决定,谢凛说了一句:“不想今夜缺胳膊断腿,现在赶紧滚。”
皇帝将人留下,安排寝殿沐浴,个中含义,一眼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