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建议道:“臣觉得该从举发者着手,顾家都找不到账簿,可见那本账簿不在顾琅手中。”
举发者送来的账簿挑出四品官以上的记录隐匿,可见此人对顾家很理解。
皇帝见他坚持,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不得不说道:“张壁送来的,他说是有人送到张家门口,张壁为人,朕很了解。”
张壁惯来正直,与众不同,他断然不会藏匿一半。
谢凛对张壁知之甚多,张老夫人对顾长宁多有照拂,必然不会针对顾长宁。
张壁站在阳光之下,昂首挺立,挑不出错处。
谢凛思考一番,回道:“陛下,此事可要继续查。”
“不必了。”皇帝摆手,太过打草惊蛇。
“背后之人针对着顾琅,对其他人并无想法。顾琅入狱,对方便达成所愿,自会收手。若陛下继续彻查,对方必然会惊慌,露出马脚。”谢凛敛眸。
皇帝深深思索,“与顾家接触深的不过是陆家。”
谢凛沉默。
皇帝摆手,“阿凛辛苦了。”
“为陛下办事,顾家查抄出些不少东西,可要入库?”谢凛垂眸掩盖眼底嘲讽,查下去,会掀起风波。
同样,三皇子一案会再度掀出风雨。
皇帝害怕了!
“朕记得顾照还有个儿子。”
“臣明白了。”
顾长宁没等谢凛回来,天色一黑,她就回来了。
赵莲芳驾着马车回棠府,入府后,拉着周晏去府外验货,“你自己对一对,都是我赵家的宝贝。”
周晏缩着手,连连点头,唯恐赵莲芳说出不得体的话,将他又说一顿。
好在赵莲芳有心事,没有与周晏说笑,三两步走开了。
“外甥女,我发现个事儿。”赵莲芳进门后就将门关了起来。
等了谢凛半日的顾长宁有些疲惫,撑着打盹,冷白的面容被灯火勾勒出几分憔悴。
“陆大娘子可好些了?”顾长宁记得姨娘是去秦家看望陆大娘子。
赵莲芳听到陆清易的名字脚步一顿,一拍脑门,“我忘了去找陆清易。”
顾长宁被她说得勾了心思,“那您一整日去了哪里?”
“顾家呀,顾琅被抓,顾家被抄,大司马特地去喊我看热闹的,可精彩了。”赵莲芳一面说一面在顾长宁身侧坐下,顺势踩了一脚顾长宁落在地上的影子。
顾长宁眼梢挑了挑,“阿兄是要去顾家找账簿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既知道一件怪事,季琰的箱子里有谢家的银锁。”赵莲芳面露凝重,“你可知晓谢皇后?”
顾长宁心口一颤,“大司马的长姐,孝端贤皇后娘娘。”
“看到银锁,我就推算顾秀宁的生辰,当年,季琰与谢皇后产期相近。”赵莲芳声音压得极低,说话的时候将银锁拿了出来,递给顾长宁。
一片普通的银锁,若非上面的谢字,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个‘谢’字让人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