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那个女人仔细审视她一番,“你不是她亲戚?”
苏凉亦微微一笑,“怎么这么说?”
“呦,有些人吧,这一看亲戚拿着钱了一个个都来腆着脸,也不看看是啥钱。什么钱都敢昧。”那个女人冷嘲热讽的,一个男人赶紧过来拉住她,跟苏凉亦说。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有些人过来打算贪黄姐的抚恤金,所以,咳咳。”那个男人为这个女人的行为解释道,“大伙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有点抱不平。”
“没关系。”苏凉亦浅浅一笑,从男人腾开的地方走进门去。
木头做的门框很低,此时大敞着,不大的院子里坐满了的人。那个清洁工大姐的尸体就停放在大厅里,灵堂前一个瘦弱的男孩披着白衣白麻跪在地上,拿着一沓黄纸在火盆当中烧着。一边的椅子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穿着打扮不俗的中年人一看见苏凉亦,目光都变得有几分探究之意。
“你是。”一个抽着黄鹤楼香烟的男人最先开口问道。
“嗯,你好。我是黄姐的同事,我姓苏。”苏凉亦说到,视线看向了那个男孩子。
他始终背着身子弯着腰,一声不吭的烧纸。苏凉亦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猜测,直径走向了灵堂。
里面摆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善良,笑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嗯。
苏凉亦朝棺材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默默的站在简绍南的身后。
他没有哭,也可能是早就哭的没有了眼泪。手捻着一张又一张的黄纸,放在火盆中,纸遇了火燃着成了飞灰升起有慢慢落地。
“简绍南?”苏凉亦轻声唤他。
男孩子抬起头,那是一张有几分清秀的脸,他的眼睛中充斥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东西。额间的发细细碎碎的盖下来,掩了一边的眉梢。
“你是谁。”他清冷的开口,听进去有些沙哑。
苏凉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简绍南嘴角动了动,低下了头,继续烧他的纸。
苏凉亦退出了灵堂,门口的几个人看她出来,抬头瞧了几眼。
“她家,是什么情况?”苏凉亦走到那个女人面前,看她又带着几分戒意的看向自己,连忙说到,“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她们家,我想要了解一些情况。”那个女人是她家邻居,姓赵,苏凉亦便叫她赵姐。
赵姐说,简绍南家曾经也还好过一些,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家里以前在村子里开着小超市,不求大富大贵但也还富裕。直到有一天,简绍南的父亲晕倒在家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家变得天翻地覆。
城里的医院告诉他家,这是尿毒症。每一次透析都要高昂的费用,渐渐地,超市经营不下去了,亲戚的钱也借了一遍没人再肯出一分钱。
“他家男人趁着他老婆出去的时候,偷偷从屋子里拿农药喝了,再也没救过来。”那个大姐给苏凉亦倒了一杯白开水,“要不说,这人的命要苦的时候,就尝不到甜。”
苏凉亦从赵姐家出来心情很是复杂,站在简绍南家的门口看了好久。此时天已经擦黑,白策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
苏凉亦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她会坐车回去。白策也没执意要求,说了句路上小心,再无下文。
他的声音透着疲倦,也许是最近压下的东西太多,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苏凉亦给出租车公司打过电话,坐上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七点左右。白策在客厅翻阅着一份文件,看她回来抬了抬眼。
“我想搬出去住,毕竟明天就要去公司了。”苏凉亦商量着。
白策整理好手里的文件,“找见住的地方了?”
“嗯,我最近先住公司,抽空找一下离公司近的房子。”苏凉亦皱了皱眉,想起了些什么,“可是,这样会不会被人误以为我们有什么隔阂之类的?”
“现在还没有结婚倒是无所谓,结婚之后,做戏还是要做足的。”白策早就感觉到她在躲避自己,那他也没必要去缠着她,有那些时间还不如多研究一下市场。
毕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至于那个孩子,我非留不可。”苏凉亦在他起身去楼上的时候开口,白策顿了顿脚步,说了句随你。
苏凉亦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多少人,有几个连夜赶图纸的小姑娘看见她,起身叫了声总裁。
她们桌子上还有未喝完的速溶咖啡,苏凉亦提醒道,“身体还是比工作重要,以后尽量不要连夜赶。”
小姑娘们点了点头,等苏凉亦进了门才开始窃窃私语。
“看起来也不像丽丽说的那种不好相处的人啊。”穿灰衣服的小姑娘先开口,还看了一件紧闭的总裁办公室。
另一个摇了摇头,“话先别说太早,日子还长,难保她是不是装的。”
“也是。”灰衣服的小姑娘撇了撇嘴。
总裁办公室每天都有助理打扫着,看起来井然有序,桌子上堆满了未经审核的文件。
苏凉亦坐在桌子前,随意打开一份。那是一件礼服的设计图,苏凉亦曾经看过几眼苏世通整理的文件,紧急文件里有一个来自欧洲的服装设计大赛,云尚当然要报名参选。
凉裕,当初你坐的位置变成了我,你要做的事情,姐姐会继续替你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