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虽然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母亲的反应,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婆子回了话,赶紧转身又进了里屋,高舒颜看着板着脸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
“母亲,不太好,是么?”
严氏缓了缓心神,微微转身对她道,“你姐姐当年就是胎位不正。”
高舒颜心中‘咯噔’一声!
“那有什么好法子么?”
严氏皱着眉,摇了摇头,“就看产婆的了。”
高舒颜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在屋子里踱步。
“你快些坐下,多了两个炭盆本来就热,你再晃来晃去的,我瞧着眼晕。”
高舒颜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回原位。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声。
有高望秋高低不一的痛苦呻吟,还有产婆、侍女的鼓励打气。
严氏对身边的刘妈妈道,“你去厨房,把参汤端来,这个时候,差一口气都不行!”
刘妈妈也不含糊,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端回了满满一锅参汤,倒了一碗出来,让人拿进去给高望秋喝,剩下的在炭盆上热着。
“夫人!您再忍忍!老妇给您转转!”
“夫人!您千万不能泄气!老奴让您使劲儿的时候,您可不能存力啊!”
“夫人!您再坚持坚持,小少爷出来就好了!就都好了啊!”
……
里面兵荒马乱,高舒颜和母亲在外面也听得焦心。
上回苏之画生产的时候,也是用了好久,可那时她在正殿坐着,离得相对较远,心里也不似现在这样焦急。
高望秋,向来最能隐忍,
她,一定很痛吧。
“母亲,咱们什么都不能做么?”
严氏轻轻握住女儿的手,“现在,我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不能乱,只有我们定下心来,才能给她信心!”
高舒颜狠狠地点了点头。
听着里面嘈杂的声音,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好像没有那么恨她了。
高望秋所做的那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她永远不会原谅。
但她开始有一点理解。
高舒颜也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要治她于死地,就像高望秋从来也只是想要获得利益而已。
高望秋自小受人百般欺辱,又心比天高,遇到了苏道文那样的惊艳的男子,就将他奉若神明,对他言听计从。
好在当美梦破碎,她除了付出应有的代价,也收获了一个清醒的脑袋。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能够摒弃前嫌,解开心结,好好地在一起生活,老天爷,您可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母亲,里面已经忙了三个时辰了!”
严氏神色严肃抬头看向窗外,又转过头看了看屋内的灯火,缓缓说了一个字,
“等。”
小几上还放着不知热了几遍的清粥小菜,可高舒颜和母亲哪里有胃口。
“夫人,您加把劲儿啊!孩子已经看到头了,再给把劲儿,就成了啊!”
产婆突然的一嗓子,让高舒颜和严氏都忍不住起身,向门口走去。